“听好!我需要你用魔力做一个雏形出来……”看到她总算是显示出一点能派得上用场的迹象了,我马上就开始了解释,在附近还轰鸣着雷电的眼下我只能大吼着才能确保她可以听清,“还记得你以前给我和安洁莉卡演示过的用魔力做出来的使魔,就是那种法术!”
“这个……用魔力制作使魔?”被我抓在手里的妃兰咽了咽喉咙,左右看看,努力地在脑子里消化我的话语,“我需要……画符文的材料……”
“听清楚我的意思!我不需要你真的做出一个具体的使魔来,我只需要一个雏形,一个骨架而已!大小和外形的话……”我说着抬手朝天上一指,“参照那头怪物就可以了,只需要弄出一个大概的轮廓,灌注足够的魔力就行了!你是专业的法师不是吗?直接按那个法术的原理把魔力操纵成型应该是做得到的吧!”
“可那、那样有什么用?”妃兰眨着眼睛,“那样的东西做出来……也只是魔力团块而已,连形体都没有固定——”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瞪着她的眼睛,“剩下的交给我!”
我放开了她,推了推她的肩膀:“快做!没有时间了!”
我朝着依然还在落雷之间迂回奔跑的安洁莉卡瞥了一眼——她一直在这片焦土的外围绕着圈子,并没有逃进森林去。
或许是她知道随便把雷雕引向其他地方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破坏,也可能,是她相信我能想出办法来。
她将命交托出去为我争取时间,那么我无论如何都得做到才行!
“赶紧的!我说那丫头出了事的话会宰了你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转回头,又催促了一遍。
妃兰深呼吸两次,终于让心绪平稳下来,一手拄着法杖,另一只手朝着天空抬起。
顷刻间她的魔力就开始以无数发着微光的尘粒的形态在半空中涌现出来,像一团雾气一般流动着,然后妃兰开始以自己的意识将它们操纵成型。
我在一旁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同时小心地留意着魔力成型的形状。
尘粒逐渐地拢合出一个形状来,轮廓十分模糊,只能隐约地一头巨大的鸟的外形,和此刻天上破风飞行的雷雕只有几分神似,它悬浮在半空,就像一个没有重量的影子。没有作为模板的符文妃兰做不出具体的使魔形态,也赋予不了这只“大鸟”实体,只能做出了一个有大致形状的魔力团块。
但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好了,这样就差不多了,维持住这个形状,现在把魔力的主导权交托给我。”我站到妃兰身侧。
“你打算做什么?”妃兰转过头,愣愣地看我。
“我要做一只‘雷雕’出来。”我简单地回答,拿起别在腰间的令牌,对着那团魔力伸过去,开始施展兽魂召唤。
没错,这就是我的计策——用兽魂召唤做出另一头雷雕来。
既然雷雕是在天空中所向披靡,那么要和它在天上正面交锋,就需要另外一个天空的霸主。
但是,要用兽魂召唤做出一头雷雕,就必须搞定两个难点。
一是得在想象中雕琢出雷雕的全部细节来,相较在地上奔跑的生物,在天上飞行的生物的身体结构更加精密,必须得完美地复制好雷雕的整个形体,让做出的兽魂飞起来才行。
然后第二点,就是需要有足以支撑这个复杂法术的魔力量。
前者在眼下的境况下是可以解决,我狩猎过雷雕,眼前也正好有一头现成的模板在,现在天上飞着的这头雷雕的模样已经完全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难的是后者。
我才刚学会萨满法术不久,凭我现在的生灵之火的水平,是不足以做到召唤出这么强大兽魂的。不仅要用支撑精神和灵魂的生灵之火灌注出那么庞大的形体,还得分出多余的精神力量去雕琢细节——就算是专业的萨满法师也怕是没几个有做到这种事的水平,更不用说才刚入门的我了。
但如果有人能承担一半的工作,比如先用魔力灌注出大致的形体,而我再用自己的生灵之火来完成细节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按照罗兰过所教授我的,各种法术体系的本质其实是大同小异的。精灵法术体系中的魔力,其实就是我们兽人萨满法术中的生灵之火。
如果她的理论没有错的话,那么只要施法者和施法过程没有问题,就算借用精灵的纯粹魔力作为代替,应该也是能成功地施展出萨满法术的。
操纵魔力是操纵元素的基础,在学习干涉雷雕支配的雷电的过程中,我也同时地掌握对其他个体的魔力进行的干涉的方法。只要作为魔力的主人的妃兰不特意抗拒,我甚至不需要多余的提前施法就能操纵这团魔力。
我轻车熟路地和令牌上的图腾共鸣,血雾凭空涌现出来,将妃兰做出的魔力团块包裹起来。
我开始在脑海中构筑雷雕的形态,就和现在在天上飞行着的这头一模一样就好——遮天的巨翼,鳞甲一般的羽毛,令人胆寒的巨爪……它残暴、强悍、富有攻击性,毫无顾忌地盘踞天空,穿梭于雷云之间。
在妃兰惊讶的眼神注视下,血雾开始以魔力团块为骨架依附上去,在表面开始变化出具体的细节来:皮肤、羽毛、爪子、眼睛、喙……原先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的魔力雏形像是从土坯雕琢成成品雕塑那样逐渐转变成一头栩栩如生的雷雕来。它伸展着羽翼,悬停在半空中,就仿佛闯入了一片时间停止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