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啊,铜墙铁壁。”
“有时候我想,就这么养着他,给他养老送终得了。”庄清河顿了顿,又说:“可是又。。。”
可是又无法释怀,恶梦一直都在。不仅在,还活得好好的,天气好的时候,还他妈能晒太阳。
江苜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一言不发的倾听。看庄清河的神情,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庄清河又说:“特别是最近这些天,我又知道他曾经那么对待母亲,母亲被他害得那么惨。”
“因为他,我们才分别了整整三十年。因为他,母亲才会发疯。因为他,我才会在孤儿院长大。”
他说到这,突然抬起头,看着江苜惨然一笑,问:“你知道我来庄家之前遭遇过什么吗?你又知道我到了庄家之后是怎么过的吗?”
江苜心脏一抽,不知该如何作答。
庄清河闭了闭眼,说:“我今年三十岁了,真的不想再因为小时候的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了。”
“你看我现在挺好的吧,什么都有。商珉弦爱我,海洋信任我,四木依赖我。热热闹闹的一家子,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可我还是。。。不知道哪天就会失眠。”
“失眠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就是整夜整夜的哭。”
江苜轻声问:“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庄清河点点头,说:“看过,但是没用。”
接着他皱眉,说:“那些心理医生太差劲了,他们总是替那些伤害我的人说话,我就受不了,有几次都打起来了。”
“。。。。。。”
心理医生的水平参差不齐,有些心理医生无法处理过于复杂的心理陈疾。只会当成普通的心理障碍来治疗,常用手段是淡化经历,为施暴者的行为进行解释,试图让病人接受和理解他人的伤害行为。
这种引导根本不适合庄清河的情况,难怪会打起来。
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试图将李钦他们的行为合理化,估计他也会揍人。
书房沉静了许久,江苜开口说:“如果你想好了,我们就动手。”
庄清河表情认真,点点头问:“要我做什么?”
江苜说:“我需要足够多的信息。”
“比如说?”
江苜:“庄衫的身体状况,早年经历,生活习惯,身上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像起居录那样,总之越详细越好。”
庄清河想了想,说:“我知道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庄清河留江苜吃了晚饭,然后才派司机送江苜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八点多了。
凌霄从屋里出来,手里托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还架了个金丝眼镜,说:“你回来了?”
江苜微微挑眉,问:“怎么戴上眼镜了?你还近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