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闻言一震,看着他说:“我说了我是喝醉了,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
江苜的脸破败得都快枯萎了,像喃喃自语一样说:“我真的受不了了,我觉得这样太痛苦了。”
凌霄蹙眉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苜又说:“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玩够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
“我不是在玩!”凌霄也突然生气了,咬牙怒喝。
江苜又打了个冷颤,无力得闭上眼。
凌霄锤了一下墙,像只困兽一样,搓了搓脸,放轻声音说:“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江苜没说话。
“你怎么了?”凌霄终于看出江苜有点不对劲了,问:“怎么这么怕我?”
江苜枯败得像夕阳下的残荷,眼神发直得看着他,吞了吞口水,喉结滚动,接着转移开自己的视线。
他怎么能不怕?凌霄在他眼里就是暴力和疼痛的代名词。
更何况,昨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让他极端恐惧的事。
他精神解离了。
精神解离也叫“思觉失调”,是指当一个人的身体上发生他承受不了的痛苦时,他的灵魂会暂时的离开躯体。
精神解离有多痛苦?活生生的把精神从身体里撕出来,剥出来的感受,只要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比起这个,□□上的疼痛根本就是小儿科。
昨天晚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自己宿舍的客厅了。
这个回神不是修辞的夸张,是字面意义上的回神。
他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恐惧和悲伤汹涌而浓烈,让人窒息,像沥青一样糊住他的眼耳鼻舌。
中间的一段记忆是空白的,好像有人从他脑子里挖走了。心脏抽痛,身上也痛,手心淌汗,头皮发麻,全身都在出虚汗。心里涌上的惊惧直冲喉头,骇得几乎要吐出来了。
他在客厅站着一动不敢动,毛骨悚然的睁着双眼,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坚信阴暗处有一只怪物在凝视着他,他只要一动就会被扑倒撕碎。
他在被窥视着!
耳边传来桀桀的怪笑和凄惨的哭叫。恐惧的感觉将他淹没,然后吞噬,仿佛细细的齿牙在从里往外撕咬咀嚼。
要疯了,撑不住了。痛死了,不想活了。
在原地站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他是精神解离了。这种可以从理论层次解析出来的状态,并没有让他的恐惧减少。
对一个半辈子都在和心理学打交道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他可能要疯了。
最后他终于等来解禁,身躯能动弹了,腿软得站不住,跪趴到地上。他张着嘴浑身战栗,终于忍不住哭了,哭声如被碾碎一样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