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脚细腻,匀称。
明显每一个,都是仔仔细细小心翼翼绣出来的。
许久之后,女人的身子慢吞吞的停下来,躺着,静静的凝视着头顶的天花板,思绪正在逐渐的飘荡着,究竟是多少年前啊?
三年前,五年前,七年前?还是更久?
记不清了呢,毕竟时间,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清晰的概念,只记得,那一天一处雪山脚下,遇到了一个被冻僵的少年。
被冻僵的人,在至冬国,应该是非常常见的吧,鬼使神差的,她救下了那个少年。
少年和至冬国的人,似乎都有些不太一样,一双眼睛很纯净,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丝毫的污染,干净而又明亮。
少年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救命之恩,他一定会报答。
她并没有告诉少年自己的身份,只是说出了一个巴纳巴斯的名字,少年的誓言,也被她当做了一种玩笑,哈,以自己的身份,还有什么需要这样一个,连神之眼都没有的少年去报答的?
或许是那天心情真的很好吧,看少年身上穿着单薄的异域服装,这样的衣服,在至冬国活不了太久的,她给了少年两百颗原石,足够少年买下一套租衣御寒的房子,一身抵御寒冷的衣服,甚至可以在很长时间内,衣食无忧。
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她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纯粹只是心血来潮,可是让巴纳巴斯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刚刚将两百颗原石交给这个少年,这少年似乎捣鼓了一下什么,然后……居然拿出来了一枚命星。
巴纳巴斯的命星,自己的命星。
来自灵魂之中的吸引,让女人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栗,即便是以她这种身份,命星依旧是难以想象的珍贵,不如说,像她这样的存在,能获得自己的命星,带来的提升,会更加的夸张吧。
若是融合了命星,巴纳巴斯甚至有信心去找璃月港的那条老岩龙单挑,绝不会输给那个家伙。
可是……命星代表着什么啊?
在拿到了自己的命星之后,巴纳巴斯心里面涌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蒙德,找到那个绿帽子的风神,直接将命星甩在那家伙的脸上。
巴纳巴斯可是不会忘记,五百年前,这个讨人厌的混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一番话:“像你这样冷冰冰的女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啊,在你数千年的漫长生命当中,也不可能有人摘下你的命星……”
巴纳巴斯更加不会忘记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临走之前挺着还不算结实的胸膛,满脸通红所说的那一番话:“谢谢你大姐姐,我遇到了很多人,你是唯一一个对我伸出手的,我,我好像爱上你了,别看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是,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总有一天,我会娶你……”
哈?
天知道,当巴纳巴斯听到这一番话的时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若是一般男人对自己这么说,巴纳巴斯绝对会感觉受到了冒犯,甚至觉得对方是个疯子,再者说了,出人头地?再出人头地,还能高的过自己吗?可是偏生是这样一个只有十来岁,单纯的少年,那纯真的双眼,让巴纳巴斯的心里面都变得有些混乱。
鬼使神差的,巴纳巴斯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还伸出手,拍了拍那个当时比自己还低了半个头的少年的脑袋:“是吗,那我等着你哦。”
再次见到少年,是在愚人众军团之中,虽然只是一个小兵,但是巴纳巴斯总是不由自主的去注视着那个少年,一直,一直。
巴纳巴斯知道这样不行,自己不能这样,这只会让自己变得软弱,堕落,可是巴纳巴斯就是忍不住心中的这种冲动。
无数次的,巴纳巴斯想要杀死这个少年,彻底斩断自己心中的念想,让自己重新变回之前的自己,可每一次,总是忍不住在最后关头出手。闹得那些杀手都不想干了,每一次快要成功了,您就出来阻止,您这到底玩儿的是哪一出?
巴纳巴斯甚至为这个少年找了一个妻子,找了七个小妾,让他有了家室,来堵死自己的路,这样自己就不会再去关注这个少年了,甚至当这个少年想要离开至冬国的时候,自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只希望他离自己越远越好,见不到,总不会再去想了吧?
只是很可惜,有些事情是控制不住的,无论你的意志力,有多么的坚强。
现如今,少年早已长大,甚至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
可是,曾经说着要娶自己的少年,却是对着另一个女人,说着:我爱你!
即便是看着他和其他的女人欢愉,自己也未曾像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那般的伤心,心脏就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一样,刺痛着。
女人的小手轻轻伸了起来,似乎想要去抓住什么,嘴巴里面轻声的呢喃着。
“大骗子!”
“如果……如果你能活下去,我……就原谅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