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策拎着一把崭新的长剑,玄黑的衣袍与纯白色调的神山格格不入,显得他身上杀伐太重,面上的狐狸面具又与他本人格格不入。
他揭下面具,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清润磁性的声音响起:「举头三尺有神明。伤害了神,自然要遭受天谴。做了错事,总会在某时某地承担后果。天谴即是宿命,宿命,是逃不开的。」
他看向我,他说:「伏卿,我想要你活。」
他一剑划破了孟菁菁的喉咙。
51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自焚那一刻看到了我,我的魂魄就变了模样。
在那之前,我凭自己的执念存在,我想要他死。
在那一刻,支撑我存在的就换了他的执念,他想要我活,他的眼里,我始终是最初美好的样子。
他一个一个,亲手杀死那些人,独自承担杀孽和血腥,祭台的凹槽上面慢慢流满了血水,汇成一个古朴繁复的图案。
原来他找遍了神卷,是在找重塑肉身的方法。
祭台渐渐发出微光。
姬玄策杀一个,数一个,杀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淡声说:「还差一个。」
然后自己走到祭台的最中央,长剑倒转,将自己的心脏生剖了出来。
他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的人,再疼表面上也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这一次,他疼到忍不住颤抖。
颤抖着手,僵硬又艰难地完成了接下来的仪式,祭台金光大作,我霎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金色的辉光散去,清凉的冷风拂面。
我能感受到风了。
祭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祭台干干净净,谁能想到,刚刚是怎样血流成河的场景。古老的神术看起来甚至有些邪恶,因为它遵循最基本的道理——以命换命。
我从祭台的中央爬起来,随着我的恢复,沧山一扫荒凉的景象,大片大片漂亮的沧神花从山里开到山脚,迎风摇曳。
我好像,真正地成为了一个神。
站在这里,就能感知到世间万物,我知道外面的冰雪停了,春天的暖阳时隔两年再次升起,九州四海欢呼一片。
我能感知到姬玄策在哪儿。
我一醒来,就看不到他。
他手上沾了太多杀孽,被神山排斥,挡在山外,更重要的是,他用了禁术,在剖心的那一刻他就该死了,他用禁术强撑了一口气完成了仪式。
他还剩着那一口气,在山的外面。
我打开入口,他静静地坐在将化的雪地里,一抬眸,眼里倒映着我如今美而圣洁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