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我也有。我抬眸移向她,却发现曾羡芸翻了个身,背向我,显然不想再提。
当蝉鸣渐息,迎面扑来的风陡增寒意时,我才发现,秋天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曾羡芸突然加重的病情。反反复复,将她困于床榻之间不能起身。
我比谁都知道,曾羡芸撑不了多久了。
我日日夜夜守着她,她的意识越加模糊,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
她不停地唤着什么。我凑近去听,却发现她在说:「阿爹阿娘,哥哥,我想回家。」
你会回家的。我握紧她的手。
可她终究没有再醒过来。
我在她床前坐了一夜。我从未觉得夜这般漫长。
我没有流一滴眼泪。我哭不出来。心中空荡荡的,缺了什么似的。
她最后一次认得我时,挣扎着起身拿出两只簪子。
一只缀着墨琉璃,另一只缀着蓝玉蝴蝶。
我记得那是她最爱的簪子,不是狗皇帝赏赐的,而是她哥哥在她进宫前为她亲手做的。
她拼尽全力将墨琉璃玉簪推至我身前,气若游丝。
「另一个是给云亭吗?」我担忧地看着她。
她艰难地点点头。
我将蓝玉蝴蝶递给泪水涟涟,哭得不能自已的云亭。
她郑重地接过,小心地揣进了怀中。
「我才不要呢。你自己收着吧。」我放下墨琉璃玉簪,移至曾羡芸身边。
她只是瞅着我,默然无语,那双眼睛一点一点失去光亮。
曾羡芸死在一个萧瑟的秋夜,身边只有她的女儿和她的死对头。
两月后,大周亡了。
你看过烽烟四起,血流成河的之景吗?你听过人们绝望的呐喊吗?
人间不再是人间,而是炼狱。
我老了,我腿脚不太灵活。我和伊如与云亭失散了。
我跌跌撞撞地握着曾羡芸留给我的墨琉璃玉簪,向城外逃去。
曾羡芸,我知道你想回家,我也想。
我们都身不由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