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她为我灌下浓黑清苦的药汁,临了又塞给我一颗冰糖。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便是冰糖。小时候,我那满口之乎者也的爹爹还在世,每至年末新春之际,他便敲下小块冰糖和蔬果一同熬成汁。那是我唯一的甜美回忆。
我昏睡了好几日,才睁眼看照顾我的人是谁。
当与贤妃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四目相对时,我吓得往后一退,却与床栏撞得个结结实实。
贤妃看见我的狼狈样,不厚道地笑了。
「你怎么在我这里?」我惊问。
贤妃一挑眉:「要不是我,你这小命早没了。」
后来才知道,她回宫时雷雨交加,经过我房门却发现我在里面要死不活,连忙到处找太医过来。
「我也真是服了你了。这世上还有你这样不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吗?」
我注意到,她说话时用的是你和我。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是不是……」我绞尽脑汁,突然想起了什么,「想要我教你唱歌!」
贤妃冷哼一声:「本宫才不学那些讨好人的玩意儿。」
我凑上前来:「对我来说,这可不仅仅是讨好人,它还让我自己快乐。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做点高兴的事儿不行吗?」
贤妃陷入了沉思,长叹一声,扔下一句明日再来便逃出了我的房门。
我和贤妃的关系开始莫名其妙起来,说是好姐妹她与我每日干架,说是冤家她又这样关照我。
不等我想明白,我又重获圣眷,居然升了婕妤,然后就搬出了储秀宫。
我还没来得及和我的死对头道个别。
不久之后,我怀上龙嗣。
曾家却满门抄斩,贤妃被废,皇上因念旧情免去她死罪而贬她去了冷宫。
我没能送别。
我偷偷派人去查探贤妃,不,是曾羡芸的消息。
传消息的人说,曾羡芸也怀孕了,不过过得很艰难。
直到一阵疼痛袭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扎进了肉里,血不断渗出,染红了袖口,触目惊心。
我终是忍不住,派人暗地去照应曾羡芸。
春日里,我生了个女儿。狗皇帝大发父爱,为她取名为伊如,封为临安公主。
我在一个暴雨雷鸣的夜里被惊醒。上次曾羡芸救我,也是这样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