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争执不休。
红尘使了个眼色,罗娘就拿银子出来去套问官差的话,没一会儿就问得清楚。
原来昨天夜里,王富贵和他妻子睡得正香,忽然听见儿子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就赶紧起来去看,却见儿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等他扑过去看时,已经气绝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家里还忽然着了火,大火烧毁了好些东西。
一夜之间,王富贵失去独生爱子,又失了房子,那心情可想而知,正好那一位曲州知州大人就陪着一个大师在村子里留宿,他就不管不顾地跑去告状。
于是,自然有这一出好戏。
王家坚决说是谢家害的王小二,还放火,谢家这边自然不肯承认,而王家事实上也没有什么证据。
红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林旭一眼。
林旭叹气:“我是有点儿着急……不过,都到这儿了,也就不急这一时片刻。”
所有人都觉得林旭很重要,他自己也没有看轻了自己,但并不是说,他林旭不在,河堤的修整就进行不下去。
他又不是工匠,就是在河堤上,也仅仅是盯着看,真正干活的,还是专业人士。
“让工部的人先走吧。”
林旭随口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工部那边的人就开始启程。
红尘心下叹气,她身为荣安郡主,地位尊贵,可一路行来,工部的人却不怎么听话,总是阴奉阳违,比如说现在,如果换做她开口让工部的人先行一步,对方肯定找出各种理由不同意,什么皇后懿旨不能不遵从之类,但现在林旭一声令下,那边自然而然就听了,可实际上,林旭又是什么人?
他有功名,是个进士,但现在无官无职,只是一介闲人罢了。
这世间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男人做什么都要容易得多,女人事事都艰难。
一沉思的工夫,王家和谢家吵得更厉害。
“……你们不承认,那就搜,我儿房间里丢了东西,他身上佩戴的香囊荷包也没了,里面有一块儿上好的白玉,肯定是凶手拿走的,你们要是想自证清白,就让我们搜。”
谢家人当然不肯。
喜儿却一咬牙:“好,你们搜。”话音一出,已经哽咽,她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眼泪却哗哗落下,压抑不住抽泣起来。
谢家再不乐意,可还是心疼这个孩子,而且有官差在,他们也有些发虚,只能一言不发,当是答应了。
一群官差到显得有些克制,但王家那群人个顶个如狼似虎,一通乱翻乱找,翻箱倒柜的,把王家弄得乱七八糟,找了半天,别说白玉,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青玉之类,也没翻出几块儿。
喜儿辛辛苦苦准备的嫁衣到是让扔到地上,踩了好几脚,还有那块儿红尘送的缎子,给她添妆用的,也被翻出来,到让几个官差吓了一跳。
他们算不上多么见多识广,可这绝对是好东西,乍一看去,流光肆意。
“呼,当年我见大人家的千金穿过一套类似缎子的衣服,比这个还有不如,听说贵的很。”
“那还用说,你一年的俸禄,连边边角角都买不起,人家这是贡品。”
官差们接连感叹。
王家人也看到,王富贵心头满是恨意,冷声道:“哼,谁还不知道谁,谢家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扫了喜儿一眼,“还不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弄来……”
谢春一气,冲过去一巴掌,扇得王富贵踉跄了下,嘴角流血,“你搜也搜了,我们谢家,拿了你们家一针一线没有?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老子是不是好欺负的。”
又是一通乱。
还是官差们拼命劝住,干脆把所有涉及到的人,通通带到知州大人面前去。
知州就在隔壁村子,距离很近。
谢家人有些不乐意,但到底没说什么,民永远没办法和官斗,何况是知州那么大的官,平时就是个小吏,他们对上,也照样要吃亏的。
红尘正好也有兴趣看一眼,就从善如流,跟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