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低哑慵懒,迷人至极,挑动得人心里又麻又痒。
红尘轻轻屏住呼吸,就感觉到耳朵湿漉漉的,很痒,耳朵根,脖子,脸颊,承接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吻。
唔。
“噗嗤,咳咳。”
红尘忍不住笑了一声,竟还真笑出声来。
那吻一下子停住,报复性地啃了她脖子一口,大约知道是在做梦,红尘一点儿都没觉得羞耻难耐,只觉得像她们家那几只懒猫,懒狗早晨喊她起床似的,同样是这么舔来舔去。
窸窸窣窣,床上的人披上衣服下去,坐在窗边,窗户推开,清风吹拂。
“永安城最近不太平,你平日里不要外出。”那声音变得有些凝重,“皇帝在皇后寝宫被一盆洗脸水淹死,朝臣没人能信,宫中怕是又一场血雨腥风,其他皇子恐是没了机会,登基的大约只能是贤王。”
红尘静静地听。
“你猜,皇帝是怎么死的?”
那声音里又多了几分讽刺,“贤王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能耐人,他和北燕的三皇子勾搭到一处,竟从大雷音寺弄到一件天下至邪的邪物,咒杀了皇帝,这是天下最大的禁忌,所有国家,每个朝廷,都特别忌讳,从没有敢越雷池半步,那位贤王到是够狠心。”
“哼,那类邪物,向来是帮你办一件事,就要你付出千万倍的代价,我到要看看他的下场如何。”
“雷音寺的住持也是蠢,这等事都敢做。我看他们也蹦跶不了几日,贤王和那位北燕的三皇子。都不会放过他们,全寺的僧人,几百口子,不知道还能再见几次太阳。”
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可这般絮絮叨叨,到似乎此时不说,就再也说不了话一般。
红尘的身体僵硬,一瞬间觉得灵魂漂移,却听见自己开了口。
“你说的那邪物莫不是它?若是它的话,不满足了它的胃口。它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是自己开的口,但声音很僵冷,带着些许麻木和疲惫。
“……管不了那么多了,谁惹下的祸患,便让人谁去解决,难道还指望我们去擦屁股?”
“且看看享大周供奉百年,和国运相连的国师府会有什么反应。不过看样子那老国师是想着舍身成仁,他刚四十,正过富力强的时候,却推了弟子出来,要小弟子接任自己的位置……他那小弟子才不到十八。”
这八卦很有意思。
似乎是说皇帝登基时用了很特殊的手段,先皇的死也不正常,红尘身为大周之人。对于这些阴私八卦。自然和大部分人一样,又害怕又想听。
她听说的版本。一向是皇帝最得先皇喜爱,从一开始,就没选过其他人为继承人。
这个版本离奇好玩,到可以多听几句!
不过下一刻,她身体又是一轻,整个人就醒过来,大声咳嗽了几声,一张嘴就呛了口水,本能地回了玉珏空间。
玉珏空间还是老样子,星辰漫天,无数大能出没,红尘坐了一会儿,缓缓劲儿。
要是换成其他人,恐怕得搜心挖肺地想,梦里那个男人是谁?红尘却是懒得想。
她只当是听了墙角,看了场戏,两世的记忆她都有,接触的男人有限,不会冒出这么一个。
又出去了两次,河水滔滔,卷着她起起伏伏,白雾迷蒙,实在是看不到岸,也看不到人。
红尘应该庆幸,她现在的玉珏空间可以肉身一起进来,要是换到以前,只能灵识出入的时候,怕是她能及时避入空间,也只有死路一条。
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红尘反而不急不乱了,着急也没有用,上面的情形如何,她是顾不上。
一时间茫然无措,红尘也不知该怎么上岸,她到不是完全不会游泳,在家里的池子中或许能游一下,可在河里,那绝对是过不了一会儿就要被淹死的命。
“……是谁?是谁?!”
红尘再一次离开空间,顺手抱住一截儿枯木,顺流直下,耳边忽然听见一阵阵轰鸣般的呼喊。她心里一动,这大概就是清泉村外,山中阵法要封印的那个东西。
其实应该躲得远一点儿,但人在水中,行动很难由心,她想躲远,没想到水流却冲着她前行,距离那声音越来越近,不知道过了多久,哐当一声,红尘整个人撞在一块儿巨大的石头上,胳膊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喷流,那石头居然裂开一条缝隙,一口把她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