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还那么得祖父看重,瞧祖父那认真样,竟比对云生大师还尊敬有加,那怎么行,万一祖父让这人蒙骗了去,云生大师要生气怎么办?
她不肯吃饭,跟祖父说了声要去读书,就离了饭堂,直接叫住外院的管事金胖子,使了个眼色:“让门房注意,要是那个女人还敢登门,哼,直接打出去,别让老赵他们注意到。”
“小姐放心,小的明白。”
金胖子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一准儿让那些人进不了咱家大门。”
小媛交代完,这才扭头回自己房间,进了门肚子里还是憋着火气,要不是她只是个女孩子,她爹以前算高官,可现在也致仕很多年,实在找不到什么人手,恐怕都有派出杀手宰了红尘的意思。
看了会儿书,一会儿就看不下去了,歪在床上翻来覆去,她迷迷糊糊地,有点儿想睡觉,马上就要进入梦乡,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叫声。
小媛猛地站起身跑出去,顺着人声,一路追到东跨院去。
“小春?”
她弟弟李明春倒在院门口,昏迷不醒,好几个下人围在他身边,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
“怎么回事儿?快,快找大夫。”
小媛花容失色,急得满脸冒汗,慌张地四处乱转,还是李汝辉也听见动静赶过来。这才把孙子抬进房间,吩咐人先去找几个大夫。沉吟片刻,又派人去找云生大师。
不多时,大夫们赶到。
本地离京城不远,还是有几个好大夫,甚至连回乡养老的太医都有一个。
这些大夫给李明春诊过脉,都有些惊讶:“令公子可是溺水了?”
“溺水?”
李汝辉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叫了孙子的伴读和小厮过来追问,问了半晌,这些人都说没有。
“不可能啊,公子今天一直在书房读书。刚才也是打算去看看他新得的马,可刚一离开院子人就倒了,这期间都不曾接触过水,怎么可能溺水?”
李汝辉打了个冷颤,背脊发凉。
李家上下心中都有些不安,这么诡异的事儿,谁碰上都要心中压抑。何况他们本来心中的弦就绷得特别紧了。
大夫又是施针,又是用药。
李明春还是昏迷不醒,一点儿起色也没有,脸上还渐渐浮现出一层死灰色,李汝辉吓了一跳,他儿子,因为腿脚不方便。根本行动不了。这时还没听到消息,要不然。恐怕更紧张,毕竟眼前这个可是长孙,李家的继承人。
“只能找灵师来看看了。”
可是云生大师却没来,据那个赶过去的下人说,大师昨日就出门访友,也许要过几日才能返回。
小媛吓了一跳:“爹爹,咱们赶紧搬出去。”
李汝辉顾不得别的,连忙让下人帮忙,家里人都暂时先迁出去,就在房门外的山坡上暂时驻扎。
他有几个庄子,可距离远,家里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不是说走就能走。
离开了房子,李明春的情况竟然真有一点儿好转,人虽然没醒,呼吸却不是刚才若有若无的模样,连大夫都说,一时大约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汝辉松了口气,抬头看自家的宅子,忍不住老泪纵横:“哎!”
但这会儿最重要的还是金孙,一边派人去找其它灵师,一边又让大夫想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厮领着个灵师过来,这灵师来过一次,来时信心满满,只是刚一进门,就让屋顶上莫名落下的石头砸破了头,当场就感觉到很不对,立即便转头走人。
可他在这儿丢了人,却也没想着马上离开,要是灰溜溜地走人,他的名声还要不要?
这人在圈子里,向来也是手段高妙,虽未出师,已经有些年轻一辈领头羊的意思在。
此时李家病急乱投医,小厮出去又把他找了回来。
李汝辉心里有数,这位也是世家弟子,家中长辈都是灵师,名门出身,他以前不信这些,那是不信,可在圈子里,眼前这位的地位绝对不低。
一见人,忙客客气气地请上前,半点儿都不计较人家一开始没能解决问题的事儿。
那灵师见他如此,僵硬的一张脸,略微松弛一分,抿着嘴唇,表情却倨傲,似乎并没有因为曾经失败而有半分垂头丧气,走过来检查了下病人,仔细一看,就蹙眉,心中略微怀疑,可他也不确定,嘴唇稍动,还是没把怀疑说出口,这时,一小厮捧着药碗过来,李汝辉赶紧扶起孙子,让那小厮给他喂药。
药还没喝,李明春半靠在自家祖父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居然醒了。
“祖父?”
李汝辉大喜,“我的乖孙,你可,可醒了,快,快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