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郎自幼定亲,两情相悦。贱妾自知身份低微,绝不敢与殿下相争,只求殿下留下我做个粗使丫头也好,只叫我能每日见沈郎一面……」
她说得可怜,可我分明从她闪烁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挑衅。
她在告诉我,你身份高贵又如何?你是公主又如何?你逼着沈煜娶了你又如何?!
他永远都是我的!
那些他找借口离开我的每个日夜,原来都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怒火烧断了我最后一丝理智,我拿着鞭子就要抽花她的脸!
那一鞭子却没落在陈若瑶身上。
急急地回来的沈煜一把拽住了我的鞭子,用力地抽走!
随即他怒极,竟然走过来一巴掌掴在了我脸上!
「昭阳!」
他一字一顿道:「你太过了!」
我惊呆了,捂着脸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急切地扶起泪眼朦胧的陈若瑶,心疼道:
「你怎么样?」
陈若瑶咬着下唇摇了摇头,扑进他怀里啜泣。
沈煜扭头向我,我竟然在他眼里看出了一丝……恨意。
「往日你如何嚣张跋扈我不管,但你竟然仗着身份,折辱一个弱女子?!」
我想说,是陈若瑶自己上门来的。
也是她先挑衅我的。
可是我舌尖发苦,喉头堵塞,在他满眼的嫌恶中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冷风穿过我空荡荡的袖子。
这一巴掌,彻底地打断了我对沈煜的情谊。
我终于明白,任我满身热忱,也捂不化他的一颗石头心。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让沈煜进过门。
他养他的外室,我则养了一群面首,每日寻欢作乐。
有时候一旬我们也见不了一面,偶尔碰到,也是横眉冷目,在彼此的厌恶中匆忙地退场。
我父皇死后,他终于不再忍耐,把陈若瑶接进了沈府。
我到底郁郁成疾。
临死前,陈若瑶来公主府看了我。
那样水般柔婉的女人终于褪去了伪装,她看着垂死的我,眼底的恶意一览无余。
「殿下,」她问我,「你知道沈郎许了我什么吗?」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笑了,轻声道:「沈郎说,你已经没多少日子啦。」
「等你死后,他就会把我扶正,从此我们两个逍遥度日,举案齐眉,好不快活呢!」
我从喉咙里发出气声,用最后一丝力气死死地瞪着她。
她声音如黄鹂出谷,说出的话却好似毒蛇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