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寄钱,妈妈的身体并不好,所以我只想着,努力点再努力点,让这困厄的人生有喘息的间隙。
同龄的女孩大多开始研究化妆品,而我却仍然是素面朝天、灰头土脸,可偏偏在这最黯淡的时候,遇上了最耀眼的简勒。
「我第一次去他江边大平层的时候,我连他家的智能垃圾桶都不会用,我站在那里束手束脚,涨得满脸通红,而他会钢琴、马术、滑雪……夏天的时候,他还会去海岛跳伞,而我除了会读书,什么也不会。」
每次简勒和朋友聚会,他总会带上我,而我也始终也融不进他朋友的圈子,他们谈论的名词,甚至我从未听过,所以只好保持沉默,简勒察觉后,还以为我只是不善交际,于是更体贴地照顾我。
所以我有时也会怀疑,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他是那样的不可企及。
所以分开后的这些年,我拼命地工作,和身世类似的宁相成合伙开公司后,不出几年,我就获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
我努力去学滑雪,我有点恐高的人甚至考了一个跳伞证,我一点点地向简勒靠近,妄图消弭掉我们之间的差距。
「我只是想踮起脚够得上他而已,可是我自认为可以配得上他的时候,他却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了。」我自嘲地笑笑。
去年的同学聚会,我被钟瑾告知简勒也会参加,我几乎有些欣喜若狂,我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推开包厢的门,可是却看到简勒无名指上的婚戒。
这些年,我几乎固执地以为,简勒肯定会和我一样,倔强地等着对方,毕竟我们并非不爱而分开,可是他却已经结婚。
那时我面上维持体面的笑,装作风轻云淡,可是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片片地碎掉,为了避免失态,我偷偷给宁相成打去电话,让宁相成来接我。
等到我上了宁相成的车,我才呜咽出声,宁相成一路上静默无言,车子划破黑夜的沉寂一直往前,最后停在我的公寓楼下。
等我收拾好情绪,我才开口:「宁相成,你会不会后悔当年拒绝许繁青?」
宁相成明明喜欢许繁青,可是同样的,为了微薄的自尊心,他将喜欢的人推得远远的。
夜色涌入车窗,他的脸隐在半明半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艰涩的声音:「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拒绝她。」
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祟,正是一无所有,所以自尊心仿佛成了最值钱的东西,我们是一类人,所以我们都懂。
最了解前因后果的钟瑾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旁人尚且意难平,更何况是我,于是钟瑾开始劝道:「告诉简勒这些吧,就当放过自己,给曾经你们深爱的岁月一个交代,你们不能就这么结束得不明不白,这对谁都不公平。」
我却是沉默地不说话。
钟瑾在这座城市待了两天,等她一走,我又第一时间出现在办公室里,宁相成几乎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我:「你病刚好,怎么不休息几天?」
我朝他笑了笑:「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我也不知道做什么好,还不如来公司。」
这些年,我是真正的工作狂,一接手工作便停不下来,到了下班时间,我让助理先回去,助理见我又有加班的打算,于是转身泡了一杯热牛奶给我才离开。
等到暮色一点点涌上来,我才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落地窗外对岸笋尖一样的高楼发愣,我忽然觉得疲惫。
宁相成是在我发呆的间隙进来的,他走了过来与我并肩而立,共同望着落地窗外尘世的霭漠万千,他微微侧过头问道:「想什么呢?」
我朝他摇了摇头,宁相成很自然地去拿我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将衣服披在我肩头,说道:「带你去吃饭。」
拒绝的话我张口就想来,可是看到宁相成不赞同的眼神,于是又把话咽了下去。
13
我果然没有胃口,每盘菜只是尝了个味道便放下了筷子,看得宁相成直皱眉,他无奈地说道:「仔细又胃疼。」
可是我刚刚吃的那几口已经是勉强,于是随口敷衍:「如果回家饿了,我会让阿姨给我做吃的。」
宁相成也放下了筷子,定定地望着我开口:「你这段时间一直心事重重,我知道是因为简勒。」
我听到这个名字,心口又是乍然紧缩,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忽然提起简勒。
「上次的烂摊子还没有收拾好,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他想要明天我们和他商量后续事宜,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前期的努力不能白费掉,我接受他赔偿的提议,明天约好详谈。」
宁相成定定地望着我,接着说道:「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可是我不想你再这样下去,你总不能躲一辈子的,你要和我一起去洽谈吗?」
最后,宁相成将决定权交给我,他这样的方法或许残忍,可是伤口流脓之后,反而痊愈得更快。
最终我还是出现在了那个会所,在私人包间里,我若无其事地为公司争取利益,仿佛我和简勒从未相识。
我对商议的结果很满意,简勒的赔偿很大方,还给我们与另一家公司牵桥搭线,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