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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会跟所有初见岳家的人一样毕恭毕敬。
但是。
沈言渺唯独没有想过靳承寒会这么坦然应对,他此时平淡亲近的语气,就像是在跟一位敬重的长辈说家常。
“我不知道您对沈言渺的期许,可能并不如您所愿,我是个商人。”
靳承寒低磁的声音沉然如锺,一身黑色大衣立在墓碑前,替沈言渺严严实实遮挡了所有刺眼的斜阳。
“但除此之外,我会全力去符合,所有您作为母亲,对女婿的要求准则。”
靳承寒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认真,漆黑的眸光从墓碑缓缓挪到沈言渺脸上,又毫不踟蹰向她伸出手掌:“我这一辈子,可能会谈判无数场交易,签订无数张合同。”
“但沈言渺不是,她是我用命换来的,刻在我骨血里的爱人。”
“她与任何契约都无关,甚至不会囿于我妻子的名义,我爱着的是所有的她,而不是什么样的她。”
“我说这些,不是想要得到您的赞许或是认可,只是希望,如果可以,我会让您觉得更放心一些。”
因为他的爱,只要沈言渺一个人点头说好,就足矣。
靳承寒温热的手掌握上她泛凉的指尖,掷地有力的誓言宛如数九寒天的暖阳,毫不吝啬全部倾洒在她心里眼里。
沈言渺微微仰头用力眨了眨眼睛,直到眨掉所有泪意,她直直望向青碑上母亲的照片,粲然扯出一抹笑意。
她抬了抬两人紧紧牵起的手:“对,妈妈,一直没得及告诉您,渺渺结婚了,他是个商人,一个很爱我的商人。”
“他将我视作毕生所有,会为我学木雕,会讲故事哄我睡觉,会笨拙又固执地将所有的爱,都给我。”
靳承寒听着她的话,忽而沾沾得意地勾了勾唇角,他屈指在她额前轻轻敲了下:“沈言渺,还算你有良心。”
“靳承寒,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敲我头,会变笨的!”
沈言渺立时不甘示弱地想要敲回去,可奈何两个人身高力量实在有些悬殊,她用力够了半天也没什么成果
只好气鼓鼓地悻悻作罢,小孩子一样忿忿告状:“妈妈,您快看他,他欺负我!”
她话音刚落。
一道不可自抑的低朗轻笑自身后响起。
沈廷松步履沉重地沿着青石阶走来,他身后,周管家怀里同样一束白色洋甘菊恭恭敬敬地跟着。
沈言渺怔怔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四年了。
这还是阔别后,她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看到自己的父亲,跟以往的视频通话不一样,他似乎比想象中还要苍老了许多。
她在伦敦准备的那些衣服,以他现在孱痩的身子骨,肯定宽松了不止一点半点。
“爸爸都好久,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