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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好奇问起来,他也只是潦里潦草地敷衍带过,还会阴着一张俊脸,幼稚地嫌她对别的男人关心过多。
久而久之。
沈言渺也就很知趣地不问了,她心里想着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跟靳承寒情同手足的人,想来大约都是出身名门。
而且,席胤湛和傅司夜的行事风格,跟靳承寒虽然算不上一模一样,但本质上却没有差别,都是高高在上,我行我素的做派。
反正有钱人家被惯坏的孩子,不都长这样儿吗?
但结果,却似乎跟她想的相差甚远。
沈言渺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看席胤湛,他还是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对于傅司夜的话仿佛置若未闻一般。
不过也对,传说中的Azrael医生,手里握起手术刀,就能面不改色地击退死神,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为之动容呢。
沈言渺不禁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自嘲地笑了笑,她紧了紧手里的文件,半真半假地说着玩笑话掩饰尴尬:"扬土还是算了吧,毕竟现在到处都提倡绿色城市,绿色生活,这么做不环保,还不如直接给他立块碑实在些。"
她话音落地。
席胤湛似乎也难得被惹得沉沉笑了声。
傅司夜则更是前仰后合笑得夸张,他走上前摁下了通往地下室的机关,满心满眼的崇拜也不知是真是假:"小火焰啊小火焰,要不怎么说你和老三天生一对呢,服了服了,我和大哥甘拜下风。"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阵阴冷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潮气息,让人忍不住恶心作呕。
席胤湛心思缜密又周到,第一时间就将一副医用口罩递到了沈言渺面前,又语气淡淡地补充说:"这个地方不只是科特的隐匿之所,还是他违法进行催眠试验的禁地,里面大概关过不少人,也死过不少人。"
难怪……
沈言渺强忍着胃里强烈的翻涌不适感,沿着地下室长长的走道继续往前,她可能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律法和罪犯,听到席胤湛的话竟然会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平日里一身白大褂圣洁不可高攀的医生学者,竟然也会是蛰伏在黑夜里等着夺人性命的刽子手呢?
沈言渺莫名就想起了景黎南的话,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救人,也没有人比医生更懂怎么杀人。
"这应该就是他选择在这里居留的原因吧?"
沈言渺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一份年久褪色的文件,她忽而平静地出声,明明用的是问句,语气却笃定无比。
贫民区。
流浪汉。
人命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