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
这狗是我替外公抱来的,这么多年,再看见我居然一点不认生,还能不停地对着我摇尾巴。
再看食盆,空空如也。
我马上扔了一根火腿肠给它,看它吃的狼吞虎咽,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
前两年外婆养过一只宠物博美,被喂的油光水滑,天天被外婆抱在身上,数不尽的亲昵,还被惯出来不少坏脾气,看见人就趾高气昂地叫。
蹲下来,我苦笑着跟大黄喃喃道:「重男轻女家庭里的儿女啊,像极了两条狗,一条是看门的,一条是当宠物的,一条是地下的黑泥,随便践踏;一条是天上的白云,高不可攀。」
大黄似乎听懂了我在说什么,伏在我的脚边,满足地舔着嘴,回味着火腿肠的鲜香。
喂过大黄,我进了屋里,看着床上语无伦次、神志不清的外婆,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人毒不堪亲。
即便外婆药石无医,也应该待在医院,可听说大舅极力阻止送去医院,生怕烧出天价医药费,自己要担一大份,美名其曰让外婆在家多享几天福。
癌症晚期,能活活痛死人。
外婆对大舅多年的偏心和袒护,到了老年竟成了一场报应。
我坐在床边陪外婆发了一会呆。
外婆时晕时醒,醒的时候能认出我来,我喂了水,她看我的眼神比往常多了几分感动和温和,叫着石头,可其他话都说不清楚了。
随着滴答的秒针走动声,伴着外婆的呻吟,我开着笔记本,轻声敲打着键盘。
我本身的工作就是和国外的客户联系,时差四个小时,忙完一天也要到凌晨两三点,偶尔通宵不睡,对我影响不大。
但外婆情况很不好,每隔一会就喊我,不是想上厕所,就是想喝水,再不就拉着我说一些听不清的碎碎念,着实磨人得很。
等到早上我妈带着点心来替我的时候,我几乎是看见我妈的一瞬间,就伏在床边睡着了。
04
之后第二天,轮到小舅叫苦连天。
第三天,到了姨妈值夜,我听我表弟说,短短一段路,姨妈是喊了出租车回的家。
第四天。
这天,终于轮到大舅家了接班了,吃完晚饭,我妈到我屋里吩咐,要我早点休息,等明天又该轮到我们了。
即使愚孝如我妈,想到这里,也痛苦地叹了口气。
本该休息的,可我妈这四兄妹中,属我大舅最能扯后腿,我总觉得心慌意乱,不太放心,决定去外婆那儿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