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浓郁。
伊莎玛拉很听话,真的带幽灵鲨回去了。
最深沉的黑夜,没有星光,他静静地等待。
当距离回家只有一步之遥之时,反而不急,享受着这风与潮的夜晚。
黑夜最浓郁的刹那,流光破晓,照在他身上。
海鸟齐飞,映着霞光,那是如此伟大的一幕。
他享受着光,踏出一步。
……
……
医院。
阿米娅心有所感地抬起头,她的病基本好了,那些可怕的后遗症并没有留在这具小小的身体中。
但阿米娅并没有着急离开,她在等一个人。
记忆有些恍惚,她走下床,打开窗户,风吹的盆栽中花瓣摇曳。
“你可以叫我庄宁。”
很久远的记忆,那个从雷姆必拓矿灾中把她救出的男人也是在这样的早晨微笑。
他背着女孩来到营地,远方朝霞闪耀,把荒原照的一片光明:
“咱们都没家了,正好可以做个伴,阿米娅。”
轻轻的咳嗽声响起,把阿米娅从回忆的泥潭中拉出。
庄宁就站在她身后,脸上勾勒起浅浅的笑,一种解脱的笑。
他向阿米娅伸出了手:“要跟我一起走吗?”
那一幕和初见博士时的记忆重叠了。
女孩笑了,眼角隐约闪烁着光,她握住那只手,轻轻说:“当然。”
乌萨斯,切尔诺伯格。
地下石棺,有白静的光亮起,谁打开了眸子,就好像从一个很漫长,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中醒来。
真是漫长的梦,那个梦里只有疯狂的低语,好像有无数双手指向她,那些幽怨的人愤恨地咆哮:
“都是你们!是你们啊!你们摧毁了我们!”
她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守在黑暗,不会死,不会饿,不会温暖……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顽强的坚守着一个信念,等待着一个无论如何也到不了的人……
眼里映入一个轮廓。
那面容逐渐清晰,向她伸出了手,声音清澈:“别睡了,普瑞赛斯,我们该走了。”
……
……
因非冰原,世界的尽头。
覆盖在大地上厚重的冰盖在日复一日的狂风吹拂下愈发的坚硬,没有花能在这里生长。
以往有许多伟大的探险家至此,但无一例外,他们会被冰原延伸的阴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