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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型的剧院。
帘幕低垂,庄宁坐在特等席,眼见阿尔图罗把持琴弓。
他没做任何的防备,这一幕像是二人最初的见面,在那圣洁的教堂,被乐曲所迷惑的人哭诉着自己的绝望。
而庄宁置身于惊涛骇浪,却像是磐石一般。
阿尔图罗心中难免有了些不满,虽然不言说于口,但庄宁的轻蔑,这高高在上的俯瞰仍是刺疼于她。
庄宁的存在即是不合理的,怪异的,让人生厌的。
他以强权压迫,意图把万物变成自己的走狗。
阿尔图罗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反抗之火却一次不曾停歇。
要描绘出撼动他魂灵的旋律,暴露出这个男人内心最真实的丑恶。她把指尖搭在琴弓,用力一滑!
剧烈的音符炸开,回荡于剧院之中。
观众席,闭目养神的庄宁第一次抬起眼睛,微微一笑。
阿尔图罗却忘乎所以,庞大的情绪从指尖涌入到乐声,最终挥发于天地!
那是何其美妙的乐声。
从出生开始,阿尔图罗就是这样的存在,能听到诸多发自于身心的声音。
在她眼中那就是枷锁,是镣铐,人在不自知中被戴上了无形的锁链,复杂的关系构筑起了必要的秩序。
阿尔图罗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能与此对抗的方式,哪怕为此付出所有,甚至死亡。
——就像我的母亲那样。
我的母亲选择了遵从本心,选择了高贵地死去。
——就像那些英雄一样。
他们看透了这世间的蹉跎,迷茫于世间,而我给予他们真实。
文明制造的枷锁是恐惧的,巨人本应一往直前。
阿尔图罗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悲伤,瞥向庄宁。
而你却一次又一次地引导。
你压迫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只为你而服务。
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引导出你的本心——
那白皙的额上,一滴滴汗水凝结,滴落,阿尔图罗当然知道庄宁的所为源自于什么。
这个人打从心底蔑视自己。
那就蔑视吧,可笑的人啊,难道你不曾给自己戴上枷锁吗?
只是你的禁锢过于牢靠,而往日我无法触及。
现在却不然——
“哦?”
庄宁抚摸着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