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兽凝出实体。
老天师打出一个手势,刹那,钢铁一般的碎片大厦迸发出了光。
那是其顶层的天气控制仪,模拟着天灾的形态。
“碎片大厦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火。”老天师挑了挑眉,“但得把岁带去荒野。”
“自然。”
“按照计划,我们该行动了。”这大概是老天师罕有的感伤时刻,“又有很多将士要死于非命。”
“这就是代价啊。”庄宁面无表情,大步流星飞快地离去。
从头至尾麟青砚都没有插上话,但她还是察觉到了端倪,低声问:“岁,是博士引导出来的?”
“不。”老天师重重地说,“是我们大炎所有人共同引导出来的。”
在他身后,漆黑的大厦仿佛墓碑。
……
……
玉门,烽火台上。
眼见一个个兵卒集合,平祟侯有了一抹如释重负之感。
总算是来了。
自从宗师死后,这一段日子,他总觉得不安惶恐,不知该怎么形容,只是笃定会有大事发生,所以近乎一个月不曾卸下铠甲。
“父亲。”左乐的声音中微微带着颤抖。
他也是秉烛人,隶属于司岁台,他对巨兽的认识要更加充分,“父亲,是要带兵去与岁兽相争吗?”
“虽无陛下号令,但这亦是我职责所在。”
“或许岁不愿毁了京师,岁或许尚且有一丝善意。”
“善意?”平祟侯冷笑,“老实与我交代,左乐,你是否也曾接触过山海众。”
“儿子不敢。”左乐跪下来,“儿子只是知晓司岁台的一些隐情。”
“知情不报,军法中已能斩首。”平祟侯这么说,却没动手。
他咧开嘴角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房的收缩与扩张,即是恐惧,亦是欢喜。
左宣辽想自己终究是个军人,而军人不该死在京师的纸醉金迷。
“父亲!”左乐还是顽固,“你们是在螳臂当车!”
平崇侯回眸,冷冷地开口:“左乐,我不管你们对岁兽进行了多少次的研究,你们却总是忽略了一点。”
他森然一笑,“人与兽不共容!”
“父亲!”
“哪怕岁当真对人有好意又如何呢?祂毕竟是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平祟侯吐出那一口气,“只是这一点,就注定我们容不下祂!”
他说罢又沉默了好一阵,天地间只有一片片轰隆的雷声:“左乐,你是个好孩子,先走吧。”
“等风暴平息,你在去想怎么对为父解释。”
说罢,平祟侯左宣辽摔动披衣,踏前一步,他处于一种空前的高昂,就在烽火狼烟处,他眼看着自己的士卒汇聚,高声道:“擂鼓!”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