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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前帮娘子问好了,你的桌子在后头靠墙的地方,安静。”连婶说着,一边指着前路说快到了。
袁瑶衣只说好,面上始终浅浅的笑,明朗且恬静。
看似是简单的去学塾,但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连婶见多了周家的事,不免也提醒两句,说着周家每个姑娘的脾性。
袁瑶衣点头,以她目前身不由己的状况来看,一些人或者事的确该躲避着些。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
在走出游廊的时候,看到前面站这个女子,瞧穿着,便知是在周家做事的婢子。
“瑶衣。”
那女子看见袁瑶衣出现,开口唤了声。
袁瑶衣身形一顿,看着几步外的人:“阿素?”
阿素是周家前院儿劳作的婢子,亦是她的好友。可以说,会惹上詹铎,便是因为阿素。
周老太爷寿辰当日,恰巧她来给阿素送药。许久未见,加之天色已晚,阿素硬留下她,又一起喝了主家赏的酒。那晚,阿素夜里当值,袁瑶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酒醉走错了屋子……
“知道你会去学塾,我就在这儿等你,”阿素走上前来,上下打量袁瑶衣,“你没事吧?这些日子我想看你,可是进不去,又怕给你惹麻烦。”
说着,竟是红了一双眼,面上满满的愧疚。
袁瑶衣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有些事情该当着发生,并不是阿素的错。换言之,她若是不留下来、不喝酒、不走错屋子呢?
连婶瞅了瞅两人,说去前面等,留给两个姑娘单独说话。
阿素吸吸鼻子,喉间哽咽着:“吓死我了,我就怕他们把你害了。”
大宅门里什么事儿没有?为了遮掩什么,死个人是稀松平常。
“不会,”袁瑶衣安抚一声,把阿素拉到避风处,“我这不好好地?”
阿素点头,语气中仍有些后怕:“那么,詹公子对你好吗?”
起先这件事压着,谁也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如今明出来,居然是京城邺国公府的大公子,着实了不得的人物。
“他,”袁瑶衣话头一磕,对上阿素关怀的目光,浅浅道了声,“人挺沉稳的。”
她思忖半天,终于找出沉稳二字应对,旁的她也不好多说。
阿素听了,脸色稍松:“那就好,听我哥说,你爹差点儿将你说给陆家财主。我一直留意周家的动静,就怕……都怪我,要是你姨母还在闳州的话,还可以投靠她,她定然会护着你。”
大概是心里憋了太多,她嘴里字字诉说着。
袁瑶衣忽的一怔,眼睛跟着亮了亮。
姨母?可以去投奔她吗?
只是姨母离开闳州几年,去过不少地方,现今在哪儿她并不知道。
她敛了目光,心中思忖。或者可以回家一趟,问母亲打听一下,正可以借着回门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