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旋,灵巧用肩膀拨开珠帘,终于出了内室。
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并往回看了眼:“公子早些休息吧。”
隔着珠帘,詹铎还在原处,轻道了声好。
袁瑶衣走去榻边,弯腰把被子铺好,遂熄了边上灯盏,去了榻上躺好。
内室的灯还亮着,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应当是詹铎在脱衣裳。虽然两人各处一间,但到底只隔一道珠帘,着实有些不自在。
袁瑶衣面朝里躺下闭了眼睛,想着明日问问看,换一间房间。自己不会觉得别扭,也不会打搅到詹铎。
即使闭上眼睛,如今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珠帘相碰的轻响,脊背蓦的变僵,然后就是渐近的脚步声。
是詹铎过来了?
她一动不动,只是缓缓睁开眼。
内室出来的光线正好映在墙上一片,如此,也就清晰勾勒出男子落在上面的影子。
是詹铎,他就站在塌边。
袁瑶衣被下的手掐紧,这般安静的环境下,竟是能听清男人的呼吸。
“哒”,一声极轻微的响声进了耳中。
她瞅着墙上,詹铎的影子在她身后弯下,将不知道什么东西放于塌边。然后他只站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回了内室去。
袁瑶衣闭上眼睛,紧绷的身体松缓开,而手心里已经满是汗。
内室的灯熄了,整间房重新陷入黑暗。
夜深人静,船身平稳。
袁瑶衣在被子轻轻转了个身,她把手探出来,摸索去榻边,指尖果然碰触到什么。
她握到手中,是一个小瓷瓶,凉凉的。待拿近来,鼻尖便嗅到了清爽的药味儿。
是药油,詹铎适才在内室时,与她说过这个。原来,他过来是把这个送来,应该是以为她睡了,所以没说话。
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她却在这儿瞎紧张。
詹铎为人处世公正,身上又带着官职,品性自然不会恶劣。
她心中笑了自己一通,而后真的放松下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翌日,天气晴朗。
船正式启程回京,行进在宽阔的江面上。
袁瑶衣和耿芷蝶站在船侧避风处,欣赏着北岸的风景。江南与江北,只这一条水之隔,便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
“再往前一段就拐进运河了。”耿芷蝶包裹的严实,边上两个婆子仔细照顾着。
袁瑶衣顺着去看,只看到茫茫江水。
耿芷蝶抱着手炉嘟哝着:“还是外面有趣,回去后,还不知道下次出来是什么时候。”
“姑娘不想念家人吗?”袁瑶衣问。
不知是不是离闳州府越来越远,心境亦跟着产生变化。父亲虽然将她放弃,但是家中仍旧有她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