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摇了。”江离望向他的眼睛,“你也明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于天道所不容,所以你想看到我退缩,想要我和你同流合污,这样你就能给你一个说服你自己的理由,欺骗你自己继续滥杀无辜,做猪狗不如的畜生的理由。”
江离这番平静的话语,让原本脸上还有着些许嘲讽的秦疏,此刻僵滞了一阵,下一瞬便听见他一声冷哼,“多说无益,我倒想知道你还能道貌岸然到什么时候!”
他狞笑着,再加了一条规则,“若是只是伤我,而并非是能取我性命的招式,那我可不会算你赢。”
江离的脸上多了几分嘲讽,他再次以先前的姿势握起手中的剑,这一次,他的剑刃仍旧未有办法迟疑,可面前的秦疏仍旧不躲不避,江离静默的出剑,最终剑刃停在了他的胸前毫厘。
而秦疏的剑,也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胸膛由左而右的,留下了一道巨大血痕。
这一剑仍旧是江离赢了。
“阿四,再放走六个。”
秦疏朝着身后的护道人再次说道,六个孩子再次被放走,而这次江离就连再用灵气绘制符纸都有些困难,好在终究还是绘制了出来,六个孩子也缓缓下山,而他此刻已经直不起腰,脸色苍白如纸。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规则,江离只是在以他硬抗秦疏一剑为代价,来换六个孩子的性命。
他真的只有筑基初期修为,只是肉身与神魂都要比寻常的筑基境界要强上许多,可筑基仍旧是筑基,此刻他的左手已经完全无法抬起,而胸前正大片大片的涌出鲜血,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痒,忍不住的咳嗽,咳出好大一滩血迹。
江离的身形晃荡了一下,他将剑再次举起。
“来。”
他对面的秦疏不曾有丝毫迟疑,唇角的笑容变得愈发狰狞,“我倒想知道,你这具身体里究竟还藏着些什么秘密……放心,等我搜过了你的魂魄,一切我都会知道的。”
目前怎么看,能够以筑基初期,引动这般剑势的魂魄,都要比那三十六个孩子有价值的多,此刻秦疏望向江离的眼神已经满是贪婪。
江离的视线面前有些模糊,但他握剑的手仍旧不曾有半分颤抖,这是他入门之时隐剑峰长老教给他的第一课,不论何时,握剑的手绝不可有丝毫动摇。
秦疏的身躯已然在江离的视线中化作一道残影,血红的剑光在他的眼眸前放大,江离竭尽了全身力气斩出这一剑,剑刃相触,而他遭受了千斤力量,身躯无法逆转的后退,被这一剑的威势斩的倒飞出去,落在了一颗树上,那棵树断裂开来,而江离也再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秦疏站在原地,将手中灵剑归鞘。
而江离手中的灵剑,已经碎裂成了两截,这把灵剑上纂刻了一个防御的阵法,在遭受到难以承受的力量之时,阵法便会自动启动,也正是因为这个阵法,才让江离的五脏六腑此刻还算完好,才能让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望向面前的秦疏。
“先前那一剑,我若是未停手,你的胸膛已经被我刺穿,所以……还是我赢了。”江离的声音已经变得尤其嘶哑,他视线里,白笙正朝着他跑过来,可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模糊到分不清。
“我知道,阿四,把最后六个孩子也放了。”
秦疏慵懒的说道,而江离却已经没有了灵气,能够再捏起那些符咒,江离看了一眼白笙,“白笙……带那些孩子下山。”
他看不到白笙泪流满面的脸颊,嘴唇微微动,用尤其轻的声音,朝着白笙说道,“你留在这……也毫无意义,不要给我添麻烦。”
江离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已经看不清白笙的脸,耳边白笙的哭泣声也有些模糊,他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重复,只好不停的喃喃,“快点!快点!”
他根本听不清白笙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视线里的白笙带着那些清醒过来的孩子,渐渐走远,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倒了下去。
秦疏的脚步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已经走到了江离的身边,视线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此刻他已经收起了戏谑与暴虐。
因为胜利者不必暴虐,他只要在此刻表示轻微的怜悯就好。
“值得吗?”
“不值得。”江离努力的睁眼,阴沉天空映入他的眼帘。
“我见过几个像你这样蠢的人。”秦疏沉默了一会儿,“可死到临头的时候,他们都会后悔,然后向我求饶,这道并非因为他们没能坚守住内心的道义,而是遵循本能,想要活下去是人的本能,不管是你,亦或是我,我们终究和动物没什么区别,始终遵循着弱肉强食的规矩。”
“其实你救不了那些孩子的,他们根本跑不远,我只要杀了你,再将那些孩子追回来就好了,还有你那个胸脯丰硕的师妹,脸颊真的很可爱,如果给她种下一只情蛊,日日夜夜侍奉我,想来也是一件很快活的事情。”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给你们交易的机会,你那个师妹很可爱,或许你可以活命,但她肯定得跟着我走的,我玩过不少你们宗门的仙子,一开始都高高在上,可被调教的久了,也会变成只知道主动求欢的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