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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着爹爹不在时,将我带到房里,用长长的指甲掐我的眼皮,拔我的睫毛。
她说我的这双眼睛和娘亲生得一样,以后也一定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她迟早要把我这双眼挖出来喂狗。
我好疼,但是我不哭,我很乖地站在她跟前,任由她虐打咒骂,用力忍下眼中分泌出的液体。
我不要在她面前哭,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在我面前哭给我看,要痛苦得流泪号啕,至少,要比我痛苦。
有一日,我怎么忍都忍不了,她用烛火撩我的眼睛,我刺疼得无法忍受,我记得我明明很努力地忍了,可汩汩的液体就是朝下落。
我好恨我自己,我真没出息,我怎么能在她面前哭呢。
后来我闻到了血腥气,心里转而高兴起来,原来是流血了。
流血也好,流血总比流泪好。
我有时候被她虐打得受不了,就会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一定要记住这个疼,只有记住了疼,她杀我娘亲的恨才不会随着我长大的时间淡化。
我好害怕啊,好害怕忘掉那日浑身冰凉、痛到无法呼吸干呕的感觉。
我恨我的记忆,娘亲对我那么好,我居然渐渐地有些忘记娘亲的容貌了。
我不可以忘,我会压制长大后记忆消退的本能,我要永远记得娘亲的好以及娘亲的模样。
还有,那日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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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公主折磨完我,我就会一个人在房里待着温书等伤好。
我没有告诉爹爹。
爹爹有爹爹报仇的路,我有我报仇的路,我不要靠任何人。
爹爹很忙,他在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少,每次回来都是带着一堆人去书房商谈事情。
春去秋来,我看着爹爹带回来的人,从开始的七品小官到后来的三品大员,再到恶名昭彰的东厂酷吏以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爹爹身上官袍的颜色也在变,他愈发地会逢迎了,眼神却更加冷漠了,背影也消瘦起来。
我那个沉默寡言、看见娘亲总是会忍不住紧张羞赧的爹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能在漆黑的官场上长袖善舞了。
娘亲若是还活着,一定会心疼得偷偷掉眼泪。
她可是爹爹有点小磕碰都会念叨好久的人,知道爹爹如今瘦得清癯嶙峋,她只怕要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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