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呼吸一滞,低头见着自己脚尖前恰好有一块小石子,他轻轻踹了一踹,小石头咕噜噜转了几转,在一颗粗壮的梧桐树下停了下来。
入夏之后草木茂盛,小石子隐进树荫,恍若钻进了某个结实的怀抱,尚楚一晃神就看不见了。
“尚警官,”白艾泽勾了勾手指,“这桩案子我说了算,结案。”
“Yes,Sir!”尚楚抬手敬了个礼,笑得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缝。
白艾泽颇为满意地点头:“很好。”
“白sir,还有个问题,”尚楚举手,“可以提问吗?”
“可以。”白艾泽颔首。
“白sir今年贵庚?家住何方?要娶你需要准备多少礼金?”尚楚那股油嘴滑舌的劲儿又来了,“喜欢什么样的,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一并报上来。”
“今年十九,家。。。。。。”白艾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片刻后若无其事地接了下去,“目前没有安家,娶我的话一碗牛肉面多加一份牛肉就可以,喜欢嚣张狂妄、目中无人、恃才傲物的那种人。”
“靠!”尚楚笑了,“我就那么一无是处吗!”
“还没有说完,”白艾泽也笑,“正直、坦率、坚韧、勇敢。”
尚楚嘿嘿一笑,皱了皱鼻尖,非常不诚恳地谦虚了一下:“过奖了过奖了。”
白艾泽上下打量他一眼,表示道:“确实过奖了。”
“。。。。。。滚蛋!”尚楚笑着骂了一句,又小声补充道,“只有一点过奖。”
“哪一点。”白艾泽问。
“勇敢那一点,”尚楚盯着梧桐树的阴影,像是一把巨大的伞,“我应该再勇敢一点。”
他不该让紧紧抓住白艾泽不放成为一种习惯,他不该总是在白艾泽身上索取安全感,他应该更加勇敢一些的。
如果他是一块巨石就好了,如果遇上坏天气,他也能替梧桐挡挡风就好了。
白艾泽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像哄孩子似的对他说:“阿楚,你好好地长大,好好地出现在我面前,已经够勇敢了。”
尚楚收回思绪,勾唇一笑:“白sir,你对我要求太低了吧?”
“我对你没有要求。”白艾泽说。
“咦——”尚楚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真肉麻!”
白艾泽没回话,定定地盯着他的双眼,尚楚推了他一把他也没挪开眼睛,直到尚楚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才问:“看我干嘛?”
“就看看。”白艾泽说。
“你是不是想亲我?”尚楚一点儿不害臊,大咧咧地问。
白艾泽耳根子一红,沉默地抿了抿唇。
路上偶尔有来往的路人经过,尚楚指了指那棵梧桐树:“去后头。”
“做什么?”
大树后头就是土路,黑灯瞎火的连路灯都照不到,白艾泽一时没反应过来。
尚楚“啧”了一声,勾着白艾泽的脖子把他往梧桐树那儿带:“打啵啊!亲嘴啊!”
白艾泽失笑:“尚警官,太主动了吧?”
尚楚凶神恶煞地说:“要你亲我就亲我,少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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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首警预备优秀学生曾经在耐力测试中表现优异,但在唇|舌之战中却马失前蹄,由于定力不佳双双升旗,又因为地点在露天马路边,不宜进行降旗仪式,于是十分狼狈地各自靠在树干两端平复呼吸。
尚楚觉得燥热难当,空气都是湿漉漉、热腾腾的,他从口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揭开瓶盖递到鼻端嗅了嗅,又迅速地把药瓶塞回口袋。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白艾泽低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