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衣服上都是雪。手都冻成大猪蹄子了,还想自我摧残地堆雪人!”
笑笑虽然这样说,第二天一大早,比她起得还要早,钻进她被窝把她叫醒。
记得那天早上她们俩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雪人。
那是奶奶走后,她第一次那么开心——她知道不仅仅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玩过雪,而是因为她的身边出现了天使。
她还没来得及,再多做些美梦,就被疼醒了。
醒来时她被笑笑送到了医院,正躺在手术床上,穿着无菌手术服,正准备工作注射器扎入了她的皮肤。她想应该是麻药吧。
额头上的伤口,痛得她想晕死过去。他们并没有发现她醒,因为她微睁一一下眼就又闭上了。
她知道她身上的秘密,已经曝光了。
静悄悄地听着两个医生要说什么,会不会……
突然她额头上的疼,远远赶不上了她心里忐忑不安的万分之一。
“她这伤口有些深了……”
她紧绷着的身体,得到了一丝缓解。原来他们没有那么八卦,但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她应该一觉睡到,伤口缝合好才对啊!
“很有可能会留疤,刚才我给她清理的时候,都被吓一跳,都见到白骨了,生生地少了一小块肉啊!”
怪不得,她刚才疼得在心里直爆粗口。
“再过个半年你就见怪不怪了。时间到了。”
这说话的是一个男生,应该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刚才那个女的应该是实习生,根据他的话推理的。
闭上眼睛,听觉就更加明显了。她清楚地能感受到针线穿过她额头的声音。没有疼痛,钝钝,原来刚才他们是等麻药生效,不是玩忽职守。
她的额头的皮肤,就像包水饺那样,捏住一针针缝合。被缝合了四针,她无聊地推测着,伤口应该有两厘米吧。
被推出去时,她突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从此以后她的眉毛不会变成高低眉吧?
她臆想着以后的自己——额头趴着一蚯蚓,一个眉毛高高在上,一个眉毛俯首称臣,怎么想都面目全非。
她好没来得及,为自己以后变成丑八怪伤心欲绝,笑笑焦急的话就闯入耳膜——
“怎么样医生?会不会留疤?”
果然,这才是女生最关心的一件事。
“笑笑。”她没有勇气,再听第二天,睁开双眼,打断了她的问话。
刚才那个男医生看了笑笑,估计自己的感受,没有说话,只是冲笑笑点点头走了。应该是让笑笑等一下去找他,单独聊聊。
她突然有种先知的优越感。其实你们不用玩地下接头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医生走后,萦绕在她们之间的是前所未有的尴尬。
其实,她心中有太多话想说,但却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笑笑看着她,她看看笑笑,她们俩就像被仓促间,拉去相亲的人。
她知道这种尴尬,必须要赶紧打破,想找点话题瞎扯,却被笑笑截胡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