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刚分手邱杉就又去谈恋爱了,气得我又是好长时间没有理他。直到他分手以后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又来找我,而我也忘记为什么生气时,我们再次和好如初。
就这样分分合合也过了好几年,好几次搓完麻将的深夜两三点,我们打车去老城区就为了吃一碗面再回家。有时候他喝醉了睡不着打电话给我让我听他说胡话,或者发一个红包让我打车去接他。有时候他叫我出去吃饭我懒得动,开玩笑让他把饭送到我家门口,他一边问我是不是以为他脑子有病,一边真的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让我出来拿饭,然后再一个人去吃饭。
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我们两个,原来真正慧眼如炬的人是闺蜜的婆婆。
门铃突然响了,应该是外卖到了。我站起来去开门,回来的时候邱杉已经醒了。他问我好点了吗,我说烧好像退了一点,但还是不舒服。他说桌子上有退烧药,他看我没有醒就没叫我吃。我说我不吃退烧药,我一般都靠自己硬扛。他说你扛到明天我就送你去隔离,我说行,那我第一个举报你,咱俩进去继续睡隔壁床。
邱杉一边刷牙一边笑着说,「怎么,你现在是一秒也离不开我了是吧?」
我说都老夫老妻了那么见外干什么,大不了哪一天你老了躺在床上动不了,我保证对你不离不弃。邱杉听完就笑了,说你不把我氧气管提前拔了都算是仁至义尽。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仿佛真的在讨论未来的事,好像已经默认我们会一起老去,全然忘记了当初签下那份合约时谁都在心里暗暗决心这一次绝不动心。
喝粥的时候邱杉说,晚上鲁南叫我们去吃饭,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去,他说那你吃完饭去睡觉。我说你呢,他说把房间收拾一下。我答应了,喝了一杯冲剂就回房间了。
到了晚上,连续睡了一天一夜,我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我一边用手机播放着《三言二拍》,一边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化妆。邱杉晃晃悠悠地转到卫生间,直直地站在我的背后,一言不发地在镜子中观察我的模样。我从镜中找到他的眼睛,打趣道,「怎么,没见过女生化妆啊?」
邱杉冷笑一声,说,「没见过哪个女生一边听黄书一边化妆。」
我说,「那是你没见识,女生化妆的时候都会听黄书。」
邱杉又是一声冷哼,也不说话,继续站在我的背后。镜子中呈现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我微微向前屈,一只手举着毛刷凑在镜前细细描口红,镜中露出邱杉的脖子。我轻轻抬眼一瞧,雪白雪白的,中间有一颗小小的喉结微微跳动。我一边描摹着嘴唇的边缘,一边带着一丝玩味在镜中与他对视。
邱杉的眼神缓缓下垂,落在我的脸上,偶尔停在我的嘴角,一两秒之后又回到眼睛里。我们的身体交叉成一个暧昧的姿势,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伏过来亲吻我的脖颈。我的睡衣领口在镜中张开,清晰地露出内衣的轮廓。
我轻抬下巴问他,「你想亲我吗?」
他冷冰冰地说,「不想。」
我有些恼羞成怒,问他,「那你站在那儿干吗?」
他说,「我要撒尿。」
我合上腮红盒,说,「你撒啊。」
邱杉憋着嘴笑了,疑惑地问我,「你不出去吗?」
我转过身,用腮红刷沿着他的鬓角扫到下巴又扫回去,嘴上说,「出去就出去。」我放下腮红刷,绕过邱杉走到卫生间门口,顺便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一把,说,「撒去吧。」
卫生间的门被合上,我听见邱杉在里面带着笑的声音,「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发现得有点晚了。」说完,我便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我穿着短裙披着西装外套站在门口等邱杉,邱杉走到玄关处上下打量我一番,揶揄道,「我看你是病好了。」
我推开门感受一把五月中旬的夜风,不凉也不热,温度刚刚好,合上门再看一眼邱杉的脸,想了想退一步说,「那我去穿个长袜。」
趁着我在卧室换长袜的间隙,邱杉在门口吐槽,「这么多年,我见你穿长裤最久的一次,就是这两天的睡裤。」
我一边照镜子一边说,「你懂什么,长裤塞不下我不羁的灵魂。」
邱杉笑了笑说,「那你穿开裆裤吧,开裆裤可以,再穿个尿不湿,起码年轻二十岁。」
「你有病吗!」我气得骂他,「你是谁呀管东管西的,我爸妈都不管我穿什么。」
邱杉听完也生气了,点点头说,「行,你今晚要是再发烧,我管你一下我是狗。」说完就打开门走出去,我听见门没有合上的声音,换好鞋子站在门口,看见他撇头望我一眼,伸手按了电梯向下的箭头。我走过去,撞了撞他的胳膊,笑着问他,「生气了?」
邱杉僵着脸吐出两个字,「没有。」
电梯门打开,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去,等待电梯门再次合上,我又撞了撞他的胳膊。「别生气了。」我说。
邱杉停顿了一会,半晌叹一声气,低头看我一眼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一天到晚嘚瑟个没完。」
「那你错了,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