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他的语调忽然轻快起来,「我本来只是试一下,没想到你二话不说就同意了,我也不能反悔,对吧。」
我闭了闭眼睛,感动转瞬间消失。我又说,「那我们离婚的时候,你妈失去了这么优秀的儿媳妇,更伤心了怎么办?」
邱杉嗯了一声,说,「那我们也可以不离婚。」
「那可不行。」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他,「我得找一个对我好一点的老公。」
邱杉听完,伸手过来一边戳着我的腰,一边咄咄逼人地问我,「我对你不够好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不够。」我一边躲一边笑着说,「你快点哄哄我,我考虑考虑不和你离婚。」
他把手收回去,一本正经地问我,「说吧,给你一个机会提出你无理的要求。」
我擦了一把眼泪,继续躲在被子里说,「我要吃冰激凌。」
邱杉站起来,把一个枕头丢在我的身上,「起来吧,带你去吃冰激凌。」
「你转过去。」我说。
邱杉听话地转过身,我爬起来,一个跨步跳在他的背上,用脚蹬了蹬他的胯,嘴里喊了一声,「驾。」
「神经病。」邱杉一边背着我向门口走一边骂,「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还跟我演潸然泪下……」
第三天我们该回门了,我爸妈做了一桌菜,拎出来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我替邱杉打掩护,说他要开车。我爸疑惑地问我,「你不是有驾照吗?」
邱杉替我爸和自己倒了两杯酒,说没事。我一想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自作多情,往常邱杉喝醉无数次打电话给我让我打车去接他的日子我差一点忘了。而且他喝醉了非常烦人,每一次都要给我讲相对论。有一回出租车司机都听不下去了,问我,「姑娘,你男朋友是大学教授吧?」
我说,「他是个屁。」
当时邱杉虽然喝傻了,我骂他的时候倒是挺清醒,摸着我的脑袋威胁我,「你说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半瓶酒已经没了。加上我妈也加入了战场,三个人你一杯我一盏,饭还没吃一半,就已经开始互相吹牛。我妈把我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抖落了出来,还说早就看好我们俩了,结果每次问我,我都说邱杉不靠谱。我妈碰了碰邱杉的杯子说,「我看就很靠谱嘛。」
我无言以对,幸好邱杉喝醉了什么也记不住,随他们吹吧。酒过三巡,我妈让邱杉在我的卧室里睡个午觉。我一推开卧室门,邱杉侧身瘫在床上,我从背后踢了他一脚,骂道,「起来,这是我的床。」
邱杉转过来嬉皮笑脸地说,「现在是我的了……你,也是我的了。」
我寻思这哥们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等了一会儿,他又睡着了。我绕过床的另一侧,刚躺下就听见邱杉嘟囔,「我渴了,你去帮我倒杯水。」
我没理他,只说,「你自己去。」
说完就听见邱杉大声喊起来,「老婆,我想喝水。」
我被电打一样翻身起来捂住他的嘴,看见他笑眼眯眯地望着我,我就知道他根本没喝醉。我的右手暗暗使劲,捏了捏他的下巴,认命地爬起来出门替他倒水。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邱杉靠在床头笑望着我,挑了挑眉毛问我,「我靠不靠谱?」
我带着一个十足礼貌的假笑,向他缓缓比出一个大拇指。我把水杯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直接从他的身体上踩过去,跨到床的另一边躺下。邱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柜子上,忽然趴过来把脸凑在我的耳朵旁边。我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带着酒醉的呼吸缓缓从我的太阳穴流淌下来,以为下一刻他就会亲在我的脸上。停了好几秒种,却听见邱杉轻声笑着说,「谢谢老婆。」
说完他就躺了回去,被子窸窸窣窣地响了一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
就这么折腾了三天,我们都精疲力竭,终于可以上班缓一缓。还没来得及多歇两天,转眼就到了周五,下班的时候邱杉顺路过来接我,我们在路边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个晚饭,又不知道到哪里去,干脆直接回了家。我们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又无事可做,我说看个电影吧,邱杉说看什么。我想了想说看个恐怖片,邱杉从手机上抬起头思考半天说不行,他害怕。
我一想这不正好吗,平常我一个人不敢看,两个胆小鬼一起看,谁也不要笑话谁。我从电脑里拷出来存了好几年一直不敢看的《电锯惊魂》,为了配合气氛把房间里的灯和窗帘也一齐合上。非常好,我很快就可以抓住邱杉的小辫子了。
电影开始之前,邱杉为了壮胆,还拎来两瓶酒。我们一边假装气定神闲地喝酒,一边越坐越近,从沙发上挪到地毯上,紧紧挨在一起。夏天快要来了,我们裹着沙发上的薄绒毯缩在地上谁也不敢说话。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我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一眼邱杉,他仿佛被吓傻了。
我说,「你去开个灯。」
邱杉一动不动,回答我,「谁关的灯,谁去开。」
我说,「你是男子汉,你去开。」
他说,「你是铁娘子,你去。」
我们互相推搡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