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他这几天勉强喝一点骨粉续命。
昨天最后一点被婆婆用了,也算是放手一搏。
婆婆输了。
赌注是她的命。
我妈输了。
赌注是她儿子的命。
我妈看到婆婆的尸体,悲怆的哭出声。
她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好像失去了全部希望。
我爸死的时候,我妈也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
「你还活着!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活着!」
「都是你的错!」
我妈冲我嚎叫,她眼睛已经猩红,拿起桌子上的刀,好像是想砍死我。
「反正都活不了,那就一起死!」
「我死了,我儿子死了,也不让你这个小贱人独活!你这个命硬的婊子。」
我妈用所有难听的词汇辱骂我,旁边邻居都探头出来看,却又不敢靠近。
我爸死了之后,我家就开始请神婆,摆法阵,人人敬而远之。
我妈跑累了,我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和我妈说,我弟饿着也不是办法,他说不定会喝血。
七天时间还没到,我们还可以找其他神婆,现在放弃太早了。
「妈,你吃了十个月骨粉,弟弟能喝进去骨粉,就能喝进去你的血。」
「婆婆不是也说了吗,这是引子,是你们血脉相连的证据。」
我弟真的喝了,我妈又哭又笑。
她没有再去找神婆。
不到晚上,我妈就抱着我弟,回了他们的主屋。
房间地面没有收拾,因为不知道婆婆的法阵哪里能动。
婆婆的尸体也还在床头,我妈不让动。
我把拆下来的门窗安好,我妈锁上了门。
一夜无事,一夜无梦,这是我睡的最好的一天。
没有被莫名打扰,没有奇怪的声响。
地上干干净净,没有奇怪的脚印。
这太正常了,让我觉得浑身战栗。
我鞋都没来得及穿,一路小跑往我妈房间赶去,门紧紧关闭,我拍门叫她,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又去撞门,房门纹丝不动。
我终于慌了,光着脚往村长家里跑。
屋里的门最后是村里几个壮汉合伙撞开的,我妈躺在床边,整个人好像被泡肿了。
过分惨白的皮肤,恐惧痛苦的表情,最终定格在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