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我们这几个丫头,一出生就是来讨债的,死命的哭。
我妈的肚子像是一个瘪了的皮球,我弟出来让她肚子瘪了一大块,但……好像里面还有一个小孩。
第二天天亮,黑狗终于不叫了,我妈打发我烧热水给我弟洗澡。
她不让我碰她的宝贝儿子,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
刚给我弟洗干净我爸就回来了,他是听到消息赶最早的一班班车回来的,他说我妈有本事,又抱着我弟亲了好几口。
我弟从昨天开始就没什么动静,看到我爸后却开始嚎哭,怎么哄都哄不住,我妈一抱又好了。
我妈抱着他亲了又亲「还是小子知道疼娘,知道娘刚刚受了苦,和娘最亲。」
我爸刚得了儿子也开心,笑骂「有奶就是娘的臭小子。」
当天,我爸给我妈炖了鸡汤,我也有幸分到了一碗,里头还有一小块鸡肉。
我诚惶诚恐,嘴里流着口水,心里却感觉到难过。
这和之前二妹和小妹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家里愁云密布,她们哪里吃过我妈亲自喂的奶?都是我挤了奶,用勺子一勺一勺喂的。
我吸了吸鼻子,最后还是没喝这碗鸡汤,我把它放在屋里的骨灰盒前拜了拜。
「妹妹们,喝点汤吧,就是肉少了点,你俩分着吃别抢啊。」
「放心吧,这次爸妈不会发现了。」
我妈我爸嫌晦气,骨灰盒都放在我屋里,他们已经很久没进来了。
到了晚上,黑狗又开始叫,它今天的叫声不再是威胁恐吓,而是有些凄厉,好像被打了一样。
我爸才从外面回来,气的去院子里踹了它好几脚。
我看我爸要把狗踹死了,壮着胆子对我爸说。
「昨天接生婆说,这是黑狗报喜,是好事。」
我爸这才停了,他喘着粗气,黑狗已经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也不叫了。
我和妹妹们商量,把供奉凉了的鸡汤倒给它。
「你别叫了,要不然还要挨打。」
黑狗刚刚被我爸踹出了血,它看了我一眼喝了汤,真的没有再叫了。
夜里我弟发起了高烧,我爸妈都睡得沉,我弟又不出声,我早上去给我妈送早饭,才发现他的脸烧的通红,喘气呼哧呼哧的。
但是奇怪,他就是不哭。
我爸赶紧去村里找医生,我妈一遍一遍用酒精给他擦手心脚心,到了晚上什么方法都试过,高烧就是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