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窗外的雨。
他说:你很像我在麻繆里认识的一个人。
我捕捉到一个词,麻繆?
我隐约想起,那是二十五年前一个犯罪团伙的名字。
他说:告诉我,你还知道了什么?
我说:六度谋杀。通过六个人,你可以杀掉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他说:实现起来并不难,对吧?
我说:尤其你又是一名心理医生。
他说:是啊。六度谋杀,你还真是起了一个难听的名字。
他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手里。
他说:你可以做我的学生。
我说:学你的六度谋杀?
他说:只要你愿意。
我说:做梦。
他笑了笑,说:早料到你会这么说。
细雨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我暗中调整腰侧别着的手机的位置,从进门起,它就开着录音。
我说:我要的东西呢?
他露出了严肃的神情,问我:如果我告诉你,她的死是自愿呢?
我一愣。
33
约定。他说。
他告诉我,他和雯雯有一个约定。她的死,可以让他活下去。
我打断他:你在放什么狗屁。
他摘下眼镜,揉搓太阳穴,说:就算你不把我当老师……最起码,也让我把话说完吧。
时间回到二十五年前,那是一个野蛮的年代。
因为一场意外,他无家可归,做了一名铁道工人。
那似乎不是一个好年头,许多父母,会在夜里把孩子遗弃在铁轨上。
火车驶过,掩盖了婴儿的哭声,隆隆作响。
黑夜里,脚下碾过了什么,没有人会多想。
而他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由衷的感到欣慰。这个世界不是什么好去处,早早离开才是幸福。晚了,就像他一样,走不了了。
曾有人觉得这样的想法,是鬼才会有的想法。
昔日的鬼,今天的汪医生,坐在我面前,用平静的语调说着这些事情。
他说:火车在夜里开,列车员为什么要拉上窗帘?
我说:让乘客休息。
他说:你说对了一半。是为了让车窗外的鬼能休息,看到一个个不幸的孩子,又追不上火车,鬼要怎么能安息?
我说:荒谬。
他说:姑且就当做是谬论吧。那个鬼一直徘徊在铁轨上,什么也追不上。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女孩拉开了窗帘,他们发现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