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的有罪推定,她失去了程序正义,也失去了结果正义。
她没有任何借口为自己开脱,因为姑娘失去的是生命。
事实上关于陆子宁的绝望,我猜漏了一点。
陆子宁原本要被警队严肃处理,是那些叔叔伯伯们保下了她。媒体准备的案情通稿,也被叔叔伯伯们压了下来。
在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的丑陋,因为她保持沉默,没有拒绝。
这份愧疚与良心不安始终围绕着她,才会在被汪医生有意的引导后,发酵成绝望,告诉她,去死吧,你的死,才是最好的赎罪。
陆子宁讲完了这段往事,我们陷入了沉默。
说来也是,两人相识算不上久,我一下子看到她的内心,总有种这时候应该回避一下比较好的感觉。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抖了抖,已经没有烟了。陆子宁从一旁递来一根女士烟,我接过,她给我点上。
陆子宁两指揉搓着一丝头发,说:其实还有一件事瞒着你。
我嘴里嘬着烟,含糊的说:昂?
她说:我早就没有查案的权力了,因为去年那件案子的影响,我现在基本只是在刑警队挂职。这一阵陪你查案,其实是想利用你。
我说:好官复原职?
她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在你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偏执,有罪推定,死咬着不放。我想是让你放弃有罪推定,堂堂正正的把犯人抓捕归案。也算是弥补我的遗憾了。
我笑了笑,说:那咱两算同类了。
她说:还有,等你的案子结束了,我会辞职。
我说:不打算当警察了?
她说:不干啦,我就不是那块料。臭老头的遗志,真是要累死我了。
她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仰起头大声说:我也想好好谈一次恋爱啊。
街道的两旁,车水马龙,霓虹闪烁。我看着陆子宁霓虹下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眼睛很痒。
只是这一次,没有人影浮现。
心很平静。
25
大楼,往上数,第五层。
那块窗户的背后,就是汪医生。
我和陆子宁站在大楼下。
我对陆子宁说:走吧。
陆子宁的电话响了起来。
她接着电话,突然示意我等一下。她在原地来回走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模糊不清,我只能听见她口中的: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不可能!……。。对方怎么说?……搞清楚了没有?
电话那头的男音突然加大了音量,我隐约听见了两个字:机会。
机会?
良久,陆子宁挂断电话。
她说:有一个女人来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