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去了一个大山里,那个最有可能买下我妹妹的山村。
我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没有找到妹妹。
我无比庆幸她不在那里。
不然我无法想象,她在这样贫瘠的地方吃过的苦。
她是那么怕疼,又那么容易过敏的人。
村子里又有个女人死了。
临死前,她往她孩子身上砍了一刀。
砍歪了,刀落在脸上。
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子。
血流不止。
孩子他爸给我磕头,求我救他孩子一命。
他说他不能绝了后。
我认识那个孩子。
他叫林辉,几年前他想带他妈离开这里,被发现,他爸打断了他一条腿。
为了治他脸上的伤,我在他家里暂住下来。
我带了很多药。
当晚,林辉高烧起来,一直在说胡话。
我照顾他到后半夜,烧才退下去。
他醒了,睁着眼睛。
他说他做了噩梦,有个女人一直在他梦里哭,声音从祠堂那里传过来。
他的嘴唇一直在哆嗦。
然后他说:我们村会遭报应的,是吧。
我听见他还低声喃喃:死了就解脱了。
他开始跟我说村里的那些可怜的女人。
说有个疯女人,亲手掐死了她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
他说:那个小女孩特别好看,跟她妈妈一样好看。
他说了很多那个疯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