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个月前,陈瑞进了一家证券公司实习,有次我去他公司找他,这才知道乔一清是他顶头上司。
「一清哥。」陈瑞突然喊了一声。
座位上的男人转头,恰好跟我四目相对。
我礼貌性地跟他打了声招呼,想了想,然后去开后车座的门。
刚要坐进去,就听乔一清说,「坐前面吧。」
「晕车坐前面会好点。」他淡淡地说。
我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去问他怎么知道我晕车,安静地关上后车门去坐副驾驶。
一路上我们几个都没再说话。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
乔一清把我们送到楼下,没上去,就自己开车回公司了。
我妈端着两碗菜从厨房出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面色不是很好。
看到陈瑞时,她的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菜热好了,快来吃饭。」
这顿饭吃得格外沉默。
我妈不喜欢我,所以这次我没打算在家住多久,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就搬家。
傍晚的时候,我妈坐在沙发上织毛线。
可能是年纪大了,视力不好,灰色线团掉地上她也没发现。
我走过去,默不作声地把线团捡起来,放在茶几上。
正准备回房间,头顶传来我妈带着点怒气的责问声,「为什么跟江陵分手?」
我慢慢站起身,没说话。
「江陵都跟我说了,不就是女同事送了他一块手表吗,又没真干什么,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喉间瞬间有些干涩。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小时候我被同学欺负故意绊倒,回家告诉我妈,她正追着给我弟喂饭,听到后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反而把我教训了一顿,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你就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
那时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我弟趁我发愣,使坏地揪我头发,我下意识推了他一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狠狠的一巴掌就甩在我脸上。
我妈一边哄着哭闹不止的弟弟,一边用眼神狠狠地瞪着我。
我红着眼睛跑了出去,记不清到底跑了多久,直到没力气后,才慢慢停了下来,然后把脸死死埋在膝盖里。
最后还是江陵找到了我。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有说话,仿佛在一点一点消融我的委屈。
那时,我想,我妈或许永远不会站在我这边,但是江陵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