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顶差的,应该叫我的二师兄来摸的。
清泉上面照出我的影子,比起刚重生的时候长开了很多,眉眼之间多了一枚金印。我伸出手在泉中捞,我眉间的金印在发烫,再收回时手上就有一幅发烫的图。
我心头也发热,鲤鱼洲丢失多年的至宝,竟然有朝一日能再找回来。
打开来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再回头时已经又生成了新的路,我沿着路走,出了这个新门。大师兄和二师兄在门口百无聊赖地等着我,见我欢喜出来,都长舒了一口气。
归程时贺辞声还没有出关,不知何时可以再见他。
路上玉已真人的脸色就没好看过,晚尔尔站他旁边。他这下是怎么都看不舒坦了,阴沉着脸道:「连剑都拿不稳,我就说你该早早换一把武器,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当着一船的弟子骂得这样难听,大师兄都忍不住皱眉了。晚尔尔低垂着头,手缩在袖子中,应道:「弟子受教了。」
玉已真人冷哼一声,却丢给她一包草药,正是用来治手疾的。晚尔尔怔了怔,她的手腕被我挑过,留了伤。玉已真人竟然还发觉了这个,算是有点良心。
我和二师兄打着牌,猛然发觉,玉已真人比以前都瘦小了,看来丧子之痛远比他自己以为的大。
终于又回到了扶陵宗,因着没有耽搁立即返程的原因,消息还没有传到宗门内。我们一下飞舟就被围住了,天青色弟子服的弟子急忙问道:「主峰的钟敲了一天了,只知道是我们宗门的人拿了第一。还不知道是谁呢?」
有弟子笑了:「我猜该是尔尔师妹!」
「那我猜大师兄!」
玉已真人听不下去了,把飞舟重新收缩至囊中,冷哼一声转头就走,晚尔尔勉强地笑了一下,跟着他小跑着走了。
二师兄宋莱得意地挑眉,故弄玄虚道:「可惜啊,都不是。」他握住我的肩膀,笑嘻嘻道,「是我们的小朝珠。」
众人回过头,才看见被隔绝在外的我,我从没见过这样多凝固的表情,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意料之中。有弟子喃喃道:「先前朝珠师姐这样拼命,我就知道,她迟早能够起来。」
此番寂静之后,竟然有弟子上前抱住我,把我高高地抛在天上,我看见漫山的碧桃花再度开放。
原来,又是一年春天。
我和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4
师父出关之后又来去匆匆,从仙盟开了会回来时还来恭贺我一声。彼时我和师兄们正翻着玉龙图。寄信给鲤鱼洲,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信。
玉龙图材料古朴,通身散发着上古的感觉,可摊开来不过就是一张刀劈不坏、水淹不烂的纸,一个字没有。宋莱睁着眼睛看半天,已经困倦得打哈欠了。
师父匆匆入室,随手扯过来凝神看了会,道:「你把血滴上去试试。」
我依言照做,割破了右手心,鲜血被吸收,还是没有变化。师父皱起眉,继续道:「你试着用眉心的神力。」
然而神血滴落下去,这回干脆不吸收了,我叹气收回。师父疑惑道:「不应该啊。」
我的动作突然一顿,慢慢道:「我也许知道了。我的血不可以,但有一个人的血一定可以。」
上辈子我失去了少主地位后,连同玉书心经都被收回了。后来听闻她改习了玉龙心诀,想必玉书是给了她的,那么她也一定能打开它。虽则我与晚尔尔如今算是和解,作为师姐妹的关系,但是关于她身上的谜团,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师父耐心地看着我,并不做多追问。我突然发现,师父的脸上多了好多皱纹,驻颜之术都失效了,面皮底下似乎压着忧愁。
除了宋莱没心没肺,大师兄也看出来了,上前问道:「师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师父凝眸在大师兄的白发上,久久才长叹一声:「修真界,要变天了。东南边有个小宗门一夜之间都死光了,查明是魔族所为,竟然一点风声没露。民间邪祟愈多,你们从试炼任务的多寡就可以看出来了。更何况,百年之期在即,那人要出世了。」
我愕然。
师父揽过大师兄道:「若我身殒,那么就是你继任师门,你要守好这扶陵山,听见没有?」
大师兄立刻跪地上了,眉眼之中都是凝重,把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应允道:「是。」
竟然到连师父都要交代后事的情况了,宋莱一下子就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了,眼睛睁得很大,透出一股清澈的愚蠢。我哑声道:「是那个传言吗?传闻百年内有魔神会降世,而修真界无人可挡。魔神在何处降生?」
师父缓缓道:「是。仙魔之争,自古便有。我们把他们当作恶,谁能知晓他们是不是也这样看我们的。世道轮转,昨日我们压他,今日他压我道,才能趋于和,这遭该轮到魔界称王了。千年被镇压于地底的怨气才能出一个魔神来。」
我这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什么,无意识地喊出了一个名字:「谢如寂。」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师父道:「谢如寂确实是仙盟最后的一把刀,最狠戾的一把刀。但是谁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