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千界树的魔术师也认不出他。
在经过简单的询问之后,他们就果断对令无疾动手。
但令无疾只是随手一挥,那些千界树家族的魔术师和他们的使魔就被狂风压制得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还要继续看戏吗?”
令无疾对着某处说。
这时,一个令无疾从未见过、但已经称得上耳熟能详的青年站在了街道边的墙上,在月光之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少年,爽朗地说:“能做到这种信手拈来的程度的魔术师已经相当少见了,更不必说还是如此年轻的魔术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令无疾吧?”
令无疾就很无所谓地点头。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觉得遮掩自己的容貌就能瞒过对方。
“介绍一下,”那个青年很亲昵地拍了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一身铠甲的高大沉默的灰银发头发的武人,说,“我是萨尔瓦托雷·东尼,他是齐格飞,你的从者呢?”
“她没来。”
“令君,我听说你们那边是这么称呼的,对吧,”他嬉笑地说,“连从者都没带来就敢孤身来到有三个弑神者的城市,真是勇气可嘉啊。”
令无疾挑了挑眉:
他并不在乎对方搞错了他的身份,觉得他是个日本人就随口用什么XX君之类的说法,反正华夏历史上令君算是一种尊称,是用来称呼县令或者尚书令什么的,还有一个留香令君的典故,别人叫他令君的时候他也可以自比荀文若——也就是狗货啊不荀彧——
实际上,他在乎的是那个“勇气可嘉”的说法。
“所谓的勇气,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是虽千万人吾往矣,但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勇敢的人,或者说,在我看来,对付你们这些弑神者,其实根本不需要提起多大的勇气。”
他只是淡淡地说。
“为什么?凭你那个能让人提不起攻击欲望的法术吗?”
意大利的剑之王也好奇地问,但他的手不停在自己爱剑的剑柄上摩擦,一副饥渴难耐、却硬要装出自己平静的样子。
“虽然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是弑神者中少有的能做到明心见性的人,也就是说,你不会受到那个法术的控制。”
“所以沃邦说对了,你确实没有办法用那种法术来控制我?”
令无疾点头,又说:“这也是只有你出现的原因?”
“或许吧,”那个青年爽快地一笑,说,“或许沃邦是真的对你心有余悸,才不敢出来见你,黑王子本人也或许根本不想直面自己的内心,才选择对你视而不见。但我很好奇的是,听你的语气,是早就清楚了我能无视你的法术,但你还是一个人来了?”
“有何不可呢?”
青年就握住了自己的爱剑的剑柄,从墙上跳了下来,说:“是啊,有何不可呢?”
那个叫齐格飞的高大从者也效仿他一跃而下,不过,在之后,萨尔瓦托雷·东尼就拦住了他,说:“这是我跟这位令君的战斗,接下来无论是什么样,你都不要插手。”
齐格飞想要说什么,却又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他就退后一步。
“那就让我来称量一下阁下的成色吧!”
这个意大利的剑之王顿时就兴奋地拔出了自己的剑,对准令无疾,正要使出他从凯尔特的神明银臂的努阿达篡夺的权能“撕裂的银之手”,号称是可以斩断一切的魔剑凝聚出无与伦比的力量,而在同时他的手臂也不可避免地变成了银色的金属状,这无与伦比的一击正要斩下,就算没有斩中令无疾,整个城市的地貌说不定都会在这一剑下改变——
但这时的令无疾忽然说了一句:“再怎么强,也不过是魔力层次的运用而已。”
而就在这时,一股莫可名状的意念自少年的体内透出,在那一瞬间,萨尔瓦托雷感到自己凝聚在剑上的力量就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阳一般消融了,不,这么说根本就不准确,正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少年往平静的湖面中投了一颗石子,于是原本平稳得像是毫无波澜一样的湖面的秩序就被干扰得不成样子,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秩序都变得混乱起来,然后又在一瞬间,强行被那个少年以自己的意念去约束、去订立新的秩序,而那个秩序一如海潮一般,势不可挡地席卷而来!
“这是……什么……剑术?”
虽然令无疾从头到尾都只是动了一下眼睛,就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萨尔瓦托雷·东尼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是剑术,因为他对剑术有非同一般的执念,他唯一会使用的兵器只有剑,所以他笃定自己不会猜错,这肯定就是一门剑术!
连秩序都能斩断的剑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