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个人造人听说令无疾想要鼓动那个天生圣人去参加圣杯战争,反应过来后顿时眼前一亮,又说:“既然那位已经召唤失败了,那么阁下其实也可以让她用我们的圣遗物来召唤出亚瑟王吧?”
令无疾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她的召唤失败了,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参与这次圣杯战争的理由,你想要让她去帮你们报仇,可以自己去跟她说,至于她会不会答应,那就跟我无关了。”
那个人造人女性顿时就不满地、有些孩子气地鼓起了双颊,但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那就这样了。”
令无疾见她也是什么都不懂,也懒得继续跟她纠缠,他自己想要找的圣遗物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无论是腾空画影,还是跟越女有关的物品,都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痕迹,到这种时候,各方人马都已经快要准备就绪了,甚至陆鹰化那里都传来了罗濠成功召唤出了Rider秦始皇嬴政的消息,不过貌似那两个暴君相处得并不愉快,据陆鹰化说,秦始皇对她名义上是华夏南方神秘侧的共主却只是偏居庐山一隅感到非常迷惑。
而且那位秦始皇一降临,很快就了解到华夏神秘侧南北分治的现状,作为一个疑似喜欢给地图填色的统治者,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现状,甚至还想要动用罗濠的名义,征召南方神秘侧的人员,跟北方那位真人一决雌雄,让神秘侧再次统一在同一个人的声音下。
果然是暴君。
纯的。
令无疾一听到这种消息,顿时就庆幸他不在华夏境内,否则对上这种人,他实在不晓得要作何反应才好。
他倒也不是畏惧这个秦始皇。
只不过,从历史的角度来说,他对这个终结了东周从春秋延绵至战国几百年了的乱世、将华夏再度统一起来的历史人物颇有好感,但他本身又不喜欢这种过于自我的人物,他甚至怀疑,假设秦始皇加上罗濠真的干翻了北方的那位真人,这个精力旺盛的暴君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赢下圣杯战争,从而可以让他弥留现世,继而他肯定又会把手伸到世俗侧,说不定还会想要把全世界的地图都染成一块。
不过罗濠到底没有顺从他。
倒不如说,幸亏圣杯系统有令咒这种可以对从者进行强制性命令的东西,她才能跟秦始皇相安无事到现在。
虽然从陆鹰化的描述来看,他觉得那两个人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前所未见的冲突。
毕竟这两个人本性都是暴君。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他自己想要召唤出来的那个人,虽然记载语焉不详,但未必真的是个好相处的人物,别的不说,颛顼跟共工一战使得“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也就是说自从那两个人一战之后,作为天柱的“不周山”崩塌了,使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这样的人物,真的是什么好好先生吗?
所以令无疾其实更倾向于召唤那位越女。
他对于颛顼那种可以改天换地的能力虽然也有点兴趣,但他的真气显然不足以供给他做到那样。
相较之下,在这个越古老越神秘的星球上,越女的传说在华夏剑术史上可谓最早的阐述者,在他看来,轩辕或者颛顼之所以用剑,只是因为用剑能彰显他们的威仪罢了,他们就算换一种武器也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们的不失去自己的威仪,他们自然也能换。
而越女则是真正阐述剑术的第一人。
虽然从理性来说,令无疾觉得剑术或者说技术之类的手段,就跟围棋一样,是后必胜今,今必胜古,中古围棋的第一人来到现代,不要说阿尔法狗这种存在了,恐怕根本就不能跟正常的职业棋手相较量,因为在古代信息交流实在过于低效,甚至连文字的载体都没有大规模普及,还是竹简一类的东西,但到了现代,更多的人在同一件事上钻研,也有更多的前人的经验能被继承下来,而不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深山中钻研,有了一点手段就可以横行天下——
当然令无疾自己也清楚,这并不是一个理性就能解释一切的世界。
如果单纯按理性来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所以他也在期待,真正的越女,真正的先秦时代的剑术,到底是不是能胜过今天的剑术?如果真的能胜过,那到底是凭什么?是真的像庄子在《天下》篇里说的那样,“后世之人,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吗”?
道术将为天下裂吗?
令无疾心里这么悠悠地想。
严格上来说,他对于圣杯战争的期望,其实根本不在于削减弑神者的数量,虽然如果有可能,他也确实会尽力去做,但他本来对那些人没有什么敌意,或许罗濠是个例外,不过他对罗濠的观感其实也挺复杂的,倒也不完全都是敌意,而别的弑神者,他只是有所耳闻罢了,亲眼所见的也就是那几个,像是沃邦之类的人,你固然说他有取死之道,但身居高位的人本来就显得足够傲慢,这也是大多数上位者对草菅人命这种事的态度。
他们根本不在乎对不对。
只在乎他们能不能从草菅人命这种事能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人命在他们眼中只是区区的能用来消耗的工具而已,从本质上来说,他们并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所草菅的人命是同样的人,他们只是把自己当然“人”,而把别人当成蝼蚁罢了。
令无疾当然不是说他会默认这件事,只不过,这样的人绝对不仅仅只是沃邦,甚至于苍崎橙子口中的魔术师在某种程度也是类似的人,甚至于秦始皇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令无疾要以这种理由对沃邦他们动手,那么他的敌人,恐怕真的能从“爱尔兰排到契丹”去了,而你要说他对这些人有什么好感,当然也是想多了。
第四卷:蓬莱何处:第三章:见面
各个世代的道德标准所施行的对象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