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叫人一直看着你不就好了吗?
“可我觉得奇怪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而且同学,看你的校服,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吧?你是怎么来这里的?”霞之丘诗羽步步紧逼。
令无疾左支右绌。
“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测,我的状态跟你的到来有什么关系?”霞之丘诗羽气势凌人。
令无疾且战且退。
“不然你怎么会凑巧出现在那里,又凑巧救下了我?”
暗示并非是万能的魔术。
至少令无疾自己没有办法用暗示做到让别人对自己言听计从。
他只能引导,但没办法强制性地要求别人按他的想法来思考。
所以像霞之丘诗羽这种足够敏锐的人,就可以很快摆脱了暗示的控制。
但令无疾也不是那种任由别人拿捏的人:
“这位同学,你知道古猿进化成人类,最关键的一步是什么吗?”
霞之丘诗羽一愣:“制造和使用工具?”
令无疾虽然明知对方是高中生,而他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就是初中生,理论上来说,是应该叫对方学姐的,不过他对日本社会里这种格外讲究前后辈的风气并不敏感,所以也就随口称她为同学,又点头,说:
“而我和你的区别,在于我能制造和使用某种工具,而你做不到。”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少了那个工具,两人就处在无法互相理解的两个世界,就像是人类和古猿一样。
“说得好像是NT一样……”[1]
令无疾眉毛一蹙,显然从那个缩写中联想到了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说:“总而言之,你是被无意间卷入此事,最好不要深究,不然……”
“可我还有一个疑问。”
“虽然我不自认为是‘君子’,但我确实有自己的原则,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觉得我有原则就可以随便来试探我的底线,本质上来说,我们之间的差距,就跟大猩猩和人类一样,”令无疾故作冷淡地说,“我可不会认为自己杀了一只大猩猩就会有心理负担。”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只是一只大猩猩,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霞之丘诗羽酒红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于是进一步地靠近了这个少年,说,“说到底,如果你真的有足够方便的工具,又何必需要言语来对我进行威胁呢?我觉得区分人类跟野兽的标志,是看两者之间是否可以交流,更何况,如果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对你们来说都是大猩猩,可你也没有跟她们产生生殖隔离的样子,否则,你们又该如何将自己的基因传递下去呢?再说了,既然只是工具,那我也有可能使用吧?”
令无疾还是蹙眉,说:“如果你是想要进化成为NT的话,建议你多关注民用载人航天技术的发展。”
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但体态高挑丰满得过分的黑长直少女却摇头:“不,我只是个小说家而已。”
小说家?
“所谓小说家,就是将自己所见识到的世界加以自己的理解投诸到文字上的人……”
“你离题太远了……”
“我是说,那个飞翔的本能还残留在我的身体里,在督促我,持续地刺激我,让我记录下来,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就好像那是你生来的使命,无论逃到何处,也无法拒绝的、如同被感召一样的神圣光辉,”霞之丘诗羽直视这个比她要稍微高了一点的少年,从外貌来说,这个少年其实并不像是她的同龄人,更像是小了她一两岁的初中生,但那总是心不在焉的眼神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实际年龄,“这大概就是作家的本能吧,总是想要接触陌生的、超乎常识与理性的世界,然后将其记录下去,变成自己留存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听到少女此刻的言语后,令无疾忽然莫名觉得自己的“生死天关”松动了,但又仿佛只是错觉,过后又紧锁了起来,于是他就呢喃了一声: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什么?”
对于少年脱口而出的华夏语,霞之丘诗羽当然听不懂。
令无疾摇了摇头:“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我想要接触你们这些NT所在的世界。”
少女又进一步靠近了少年,吐气如兰,进攻性十足地想要抓住少年的肩头,强迫他就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但却被少年用瘦细苍白的手如鹰隼捕捉猎物一般死死地抓住,他依旧还是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