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的问题的根源难道不是在于你吗?对于你这个人来说,现实世界难道不就是一张任由你涂写的纸张而已吗?”淡岛世理最终还是选择了图穷匕见,揭开了两人之间的那些遮遮掩掩的东西,选择在最根本的层次上进行讨论,或者说,选择最直白的方式对令无疾发出质问,“假设日本社会最终还是勉强能够维持现状,就像是一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在独木桥上,以你的性格,肯定会忍不住在那个人身后推一把吧?”
“我在你的印象中有这么恶劣吗?”
淡岛世理点头。
“那为什么你当初还是选择接近我?”
“或许是因为当时我并没有看清楚你的本质?”
淡岛世理回想起她跟这个人的交集,一时间也有点犹疑不定,对于她来说,她知道这个人在她的生命里的分量已经无法割舍,因为无论如何,她都已经被令无疾的色彩沾染了太多,就算她想要做出切割,想来也绝对无法彻底分割,因为这个人对于她所在的世界来说完全就是绕不过去的存在,他的影响力无时无刻不在辐射出去,而且还与日俱增,对于她来说,或许就像是空气一样。
这未必是说令无疾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但本质上,对于淡岛世理来说,离开了空气,她就无法继续延续自己的存在。
“可现在你既然看清了,为什么不选择远离呢?”
令无疾这时候并没有选择继续在原先那个问题上纠缠。
或者说,他已经默认了淡岛世理的言辞,承认他确实会像是那种在背后推人一把的性格。
所以如果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做法,大可以现在就选择远离。
他也不会阻拦。
“我听说,你对那些人也是这种说法。”
淡岛世理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说。
“那些人?”
“像是浅上,还有筱宫之类的。”
令无疾顿时就蹙眉不已:“如果你说的这种说法是说我承认并且说出了某种现实,并且指出现状,让别人做出选择,浅上或许能有一点符合,但筱宫,她纯粹是……”
虽然这么说有点贬低自己的意思。
但他的确是认为筱宫绫濑就是脑抽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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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你对那个女孩像是一往情深啊,”淡岛世理只是轻声说,听不出任何情绪,倒不如说她在一开始就是鼓动令无疾去开展、去接受这段感情的人,“但最开始的时候,你还不是怀疑她只是因为你做出了拯救她那个行为所以才对你心存好感,所以你觉得她对你的好感并不单纯,所以就不想要接受吗?”
“真要细究起来的话,”令无疾就说,“难道不是因为我对她心存好感,所以才那么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吗?”
淡岛世理摇了摇头:“可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接受别人呢?”
“这个嘛……”令无疾想了想,但实在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结论,虽然最早决定现状的无疑是供奉院亚里沙的那次,而他跟供奉院大小姐之间的感情又绝对不能说是正常的,所以也就造成了他的道德观进一步破碎,但现在说这些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就当我是一个人渣好了,反正我也不觉得当一个人渣有什么不好,不过我们最开始讨论的不是日本的问题吗,为什么最后一转到对我个人的批判来了?”
“那我就重申一遍那个观点好了,对于你这个人来说,现实世界难道不就是一张任由你涂写的纸张而已吗?”
令无疾就梳理了一下那个逻辑,然后说:“所以你就想通过改变我来改变世界?”
淡岛世理点头,然后又摇头,说:“虽然我对这件事其实并不好期待就是了。你根本就不像是会因为言辞而改变自己的想法的人,你这个人的本性只怕已经冥顽不灵到了一定程度。”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是真的不会因为言辞来改变自己的想法,我只是不会因为别人对现状的解读来改变自己的想法,”令无疾只是说,“任何人对现状都有自己的看法,而每个人的看法都建立在他们自己的观察和见闻上,所做出来的解读也是基于此,但问题在于,你也知道我有那个‘太虚鉴’的法术,所以我能看到的东西要远比他们看得多,那么为什么我要承认因为他们的言辞是正确的呢?”
“但你看得更多不代表你的结论就是正确的吧?”淡岛世理只是说,“你们华夏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吗,路线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更不必说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整天都用那个‘太虚鉴’的法术去偷窥别的女生洗澡!而不是去做什么社会调查!”
“真要说的话,为什么我不是直接选择你作为偷窥对象呢?”
“你这个变态!”
淡岛世理顿时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对他,朝他投掷而去,但最后还是被少年轻描淡写地抓在手上。
虽然她心里在想到自己洗澡的时候会被令无疾偷窥,第一反应并不是觉得恶心,反而有点隐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