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
雪之下雪乃觉得令无疾最近似乎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
之前的令无疾固然可以称得上肆无忌惮,但多少还残留有某种古怪的压抑感,在外人看来,这个俊秀的少年身上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锁链给束缚住了一样,整个人透出一种禁欲系的气质,虽然她也不觉得令无疾是真正的禁欲系,但他确实不太在乎和别人来往联系,他就如同坐在什么高高在上的地方,俯视他们这些同学,把他们当成蚂蚁一样。
可最近,她却觉得令无疾稍微变了一点。
譬如说,之前在平冢静把同学拉到社团里,让他们为那些人提供帮助的时候,令无疾只会在一边吐槽,固然不能说他的吐槽毫无价值可言,有时候甚至可以说他的吐槽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因为那时候他们就会在令无疾那种堪称肆无忌惮的话术的陈说下发现自己真正的烦恼——
至于那些问题要不要继续找他们解决,就未必了。
可雪之下雪乃也发现,那时候的令无疾也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谁。
他只是在观察的时候顺便介入了一下罢了。
但最近几天,雪之下雪乃敏锐地意识到,令无疾的心态似乎发生了某种转变,他并没有继续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俯视众生的姿态,而是稍微变得温和了一点,态度也似乎变得亲切了一点,就像是他好像是突然之间洗心革面,从一个冷漠、无情、信仰缺失只知道冲天梯分段的玩家变成了会热心指导萌新的老大哥一样。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她察觉到了。
那个日常和她斗嘴的比企谷八幡肯定也察觉到了。
但比企谷八幡并不敢对令无疾发问。
于是好几天,他们都只是眼神诡异地看着令无疾坐在那个角落里,看着他一脸漫不经心地在那里读小说,甚至有时候还能听到他偶尔哼出来那么几句歌。
所幸这种情况很快就被平冢静打破了。
“哟,令同学,你最近心情好像很不错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平冢静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对令无疾搭话。
“硬要说的话,”少年只是抬头,沉吟了片刻,说,“我只是发现有些事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并不是那么迫在眉睫,你能理解那种感受吗?老师。”
“我懂我懂,就像是上级交给你的工作原本一定要你在死线前完成,但不晓得为什么却忽然放宽了时限,”平冢静深有同感地点头,“所以就能暂时不去管那些东西了。”
“老师,有工作的话还是尽早完成比较好吧?”
雪之下雪乃是个追求正确的人,她一听到平冢静用这种说法,顿时就蹙眉不已。
平冢静对她的这种说法有点招架不来,就还是对令无疾说:“不过,像你这种小鬼,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吗?”
“什么叫我这种人?”
“大概就是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偏偏有能力解决自己所遇到的一切问题的人?”
“老师你说的确实是我而不是什么神明吗?”令无疾只是淡淡地说。
“毕竟你给人就是那种感觉嘛。”
“我应该道谢吗?”
“哈哈,”平冢静只是笑了笑,然后又说,“说起来,令同学,你的成绩怎么样?”
“如果老师你有心,应该查得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