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到现在的阶段,当然只能选择谈判。
而谈判的本质,其实就是在为利益交换做准备。
当然不少谈判到最后也会演变成破裂的结果,例如某些外交黑话里说什么进行了坦率的交谈,实际上就是分歧很大,无法沟通什么的,当然现在的正史编纂委员会绝对不敢让谈判破裂,只好选择大放血。
让出他们手里的市场、位置、人脉,甚至还准备让冥顽不灵的反对派在她面前切腹自尽。
如果令无疾之前那种姿态还让他们心存侥幸,觉得令无疾是草薙护堂那样性格上存在某种缺陷的人,“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是因为“君子”会遵守他们的那些在外人看来过于迂腐的原则,而令无疾之前的做法多少也有这种倾向,至少令无疾绝对不会做那种“不教而诛”的事情。
所以他们觉得可以利用那种原则跟草薙护堂的存在和令无疾形成制衡。
但现在的令无疾彻底揭示了他的性格深处的暴虐。
没有人想要试探会触犯这种暴虐的条件是什么。
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还未落下来时,他们只能用尽全力去加固那根吊住那柄剑的绳索。
但即便如此,沙耶宫馨还是只能从那个虽然只是高中生的年纪但已经流露出一丝成熟的风韵的女性口中听到任何具体的保证,她只是说她会向令无疾说出他们的条件,令无疾会不会接受,她没有资格代他做出决定。
沙耶宫馨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就有点傻眼了。
于是她就尽力说服供奉院亚里沙,说这种事情不必麻烦令无疾事必躬亲地决策,像令无疾那种大人物如果每件事都要他亲自处理他肯定会忙不过来,而供奉院亚里沙既然是他密切的近臣,就有责任帮他处理这些小事,而不是用这些小事去烦他。
平心而论,一直在用天幕结界中的术式帮助供奉院亚里沙进行谈判的淡岛世理觉得沙耶宫馨说得也挺对的。
令无疾确实不是那种事必躬亲的上位者。
但前提是他不会因为她们的擅自作为而感到不快。
当然其实令无疾根本不在乎什么正史编纂委员会。
敌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迟早会被碾碎的东西罢了。
他为什么要为路边的绊脚石感到心烦?
只要一脚踢开就够了。
而他现在根本没有作为日本神秘侧的统治者的自觉,也没有把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当成官僚机构对日本神秘侧进行管理的意思,他的这种姿态到现在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真要插手,别人还不乐意让出位置呢。
但谁叫正史编纂委员会已经惹到他了呢。
无论令无疾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就如同华夏南方神秘侧原先把罗濠奉为共主一样,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真的需要让别人踩在他们的头顶,而是罗濠的存在让他们如芒在背,在无人可以制约她的行事,她可以对所有南方神秘侧的人做出处置而不必承担任何后果时,她就已经是事实上的南方神秘侧的共主了。
令无疾现在就有这个倾向。
所以他现在的“权威”,就自然而然地往他身边的人辐射,即便他想当一个在世外逍遥的闲云野鹤,也还是会有源源不绝的人想要加入他的体系、借助他的权威成事。
更不必说令无疾已经在利用那个VR游戏打破神秘侧跟世俗侧的门墙。
那就代表他绝对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他势必要做出某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虽然淡岛世理觉得,令无疾对于自己这些信徒从来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那是因为他的个人的手段实在过于超拔,但他的手段往往只体现在破坏性上,而当他要做出某些具备建设性的举动时,她们这些信徒就必须要充当他的工具,而在那之前,他就要先梳理好自己组织中的权力结构。
好可以做到像沙耶宫馨所说的,不至于让那些小事去烦到他。
令无疾回到日本后甚至还没有迎来暑假,于是他就只打算考试的时候再回学校,剩下的那点时间就到处在日本境内扩张天幕结界,顺便斩妖除魔什么的,以他现在的手段,荡平整个日本关东地区就跟玩一样,正用墨子五行术给自己换了一副样貌到处吓人吓鬼吓妖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骤然听到淡岛世理那么说,一时间也愣住了:“不然朕封你为格拉摩根伯……啊呸大教宗,让你暂时全权处理?”
“不行,我还有Scepter4的工作,到时候发生冲突的话我不好处理。”
其实令无疾觉得她的心态还挺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