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系统的画风怎么突然变得银荡起来了?假若自己是某本小说的主角,那书名也应该是什么少年道士东京救世录之类的名字,系统你就该老老实实地给自己派发什么跟世界的毁灭与拯救有关的任务,而不是这种奇奇怪怪的任务!
但只有他能看到的那行文字只是荧荧闪烁,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系统的画风变得银荡,难道本质不就是因为你自己就是那样的人吗?系统的作用你不是早就已经探明了吗?镜子中的你不才是理想的你吗?
就仿佛是幻听一样。
然后他就狠狠地摇头。
他放空心神,任由自己的心思飞驰,但最后还是落到他的修行的问题上,他不断给自己提出方向又不断否定,最后又不免落到系统给出来的方案上:
也许真的应该是试试那什么房中术和什么素女阴阳之术?
阴阳相合毕竟是人之大欲,而且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柳下惠一样的人,这个方向说不定意外地有用。
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他肯定自己和供奉院亚里沙之间的关系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未来多半也会跟别的女生交往而非是跟她——或者说不只是跟她——度过余生,如此一来,道德上的束缚对于他来说其实已经近乎可有可无了,但他还是不想就这么早地放弃自己的底线,完全将修行的问题放在一切问题之上,把一切都当成是求道的踏脚石。
“不过,既然都已经选择留在日本了,那就继续在天幕结界上用力好了,说不定能利用天幕结界和那个秘密教团顺便推倒表里世界的门墙呢?”
虽然令无疾从来都没有真正表露过自己的态度,但他确实是个推墙派。
只不过他觉得在没有办法让普通人也能跨过感知到“气”这一门槛之前,推不推墙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如果普通人手里没有可以反抗的武器,也只能任由神秘侧的人用暗示洗去记忆而已。
第二卷:倚天万里须长剑:第三十六章:谈话
对于外界来说,令无疾的去留问题绝非是什么小事,他决定留下或者走人都是足以牵动很多人神经的大事。
有人希望令无疾走。
比如日本神秘侧那些林立的地方家族,这些人深知如果令无疾下定决心夺取整个日本的地脉灵气的控制权,他们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又比如正史编纂委员会,毕竟从他们的角度来看,令无疾完全只是把日本的神秘侧搅得一团糟而已,唯独只有天幕结界算是一件好事,所以如果令无疾走人,他们就可以从容接过天幕结界的控制权,就算是触碰不到令无疾所设立核心的三垣区域中的权限,光是二十八宿的权限就足以让他们做成很多事了。
有些人则是希望令无疾留。
比如青之王宗像礼司。
虽然他对于令无疾做出来的许多事并不是完全都认同,但从实际情况来说,目前令无疾所掌控的天幕结界覆盖下的地区基本上已经杜绝了神秘侧的犯罪事件,连妖怪都鲜少在其内出没,甚至有时候涉及到相关的人员他也能迅速地查找出来,不过在宗像礼司看来令无疾这种牢牢地攥住核心层的权限以至于“太虚鉴”那种法术只能他一个人用的工作效率实在太低。
但凡事就怕对比。
对比下来,令无疾这种每天吊儿郎当的还在上学的初中生的工作成果就足以让人汗颜。
所以虽然令无疾已经达成了他的目的,了断了他的恩怨,自此也可以回到华夏那个已经建造好了几千年的天幕结界中,那个天幕结界自然也远比他所建立的要稳固、坚定许多,所能驱使的法术的威力自然也更加凌厉,理所当然的,取得核心区域的权限的难度自然也要大得多——
当然这些完全只是宗像礼司的一己之见,实际情况或许也并不像他所理解的那样,毕竟他跟淡岛世理一样,只是在半年前才踏入神秘侧的新人,但他并不怀疑令无疾可以做到掌控华夏的天幕结界,正如同他相信令无疾留在日本后也确实能按照他从前的计划那样建立起覆盖整个日本的天幕结界,从而整肃日本的神秘侧。
所以他听到令无疾终于了解旧怨之后,就跟自己的副官找上了他——他还不晓得自己的副官其实已经被人发展成了信徒,三个人都是在当初的劫机事件上第一次见面,自然有不少的话要聊,不过三个人都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做事都是直奔主题,所以大略给令无疾道贺之后,宗像礼司就扶了扶眼镜,说:
“在打败罗濠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令无疾就莫名其妙地看了淡岛世理一眼,就说:“暂时没有什么打算。”
宗像礼司绝对是个聪明人,见了他的样子,就说:“难不成你跟淡岛有过什么约定吗?”
令无疾就耷拉着眉毛,说:“原本是说过胜了罗濠就准备回去的,不过……”
“不过你现在更倾向于留下来?”宗像礼司就笑了起来,尽管在别人看来他的笑容颇有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意思,但令无疾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幸灾乐祸,“那不是很好吗?我想淡岛其实也是希望你留下的,不是吗?”
“啊,嗯。”淡岛世理却有些慌乱地点头,说。
令无疾就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也点头,说:“其实我当初也没有明确说要回去……”
“不管怎么样,接下来你是留在日本了吧?”
“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