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片刻,似乎是看我情绪不对,竟然结结巴巴地服了一句软:
「你、你喜欢裙子,以后随时可以穿,你先下来。」
七岁,到我十七岁。
爸爸,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我穿裙子吧?
很惊讶吗?
我继续摸了摸头上的假发,大波浪,吴月花了五十块钱帮我买的。
「爸爸,好看吗?」
爸爸还是板着一张脸,强行扯出一个并不慈祥的笑容:「嗯。」
最后,我握紧了沈桃的手,把大半重量倚靠在她身上。
我抬起一只脚,摇摇欲坠地站在天台边缘,对着他,亮出脚上的粉色皮鞋。
「爸爸,好看吗?」
他呆住。
我笑了。
这薄凉的笑容好似刀子,一刀一刀,把他尘封的记忆硬生生刮开。
想起来了吗,爸爸?
十年前,工厂、仓库、铁门、粉色皮鞋。
想起来了吗,爸爸?
高大壮硕的少年人、哭泣的小女孩。
你的沉默与转身。
想起来了吗,爸爸?
那是周怀晏。
还有你的亲生女儿——
我。
26
媒体和无数手机对准了我们。
分明是一场校园暴力引发的自杀而已。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
他们抓心挠肝地好奇,迫切地想撕开那些遮羞布,满足自己的窥探欲。
爸爸的脸瞬间刷白,嘴唇哆嗦,站立不稳地倒退两步,妈妈赶紧上前扶着他。
他颤抖着手指着我:「当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