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天,大家闹到很晚。
我们一帮朋友心血来潮,要坐他新买的游艇出海,游艇行驶十几公里的时候,我们遇见成群的海豚。
它们高高的跃出海面,衬着远方海面的霞光划出完美的弧形,我提着婚纱的裙摆兴致勃勃的从喧闹的船尾去找顾淮,想让他一起来欣赏这个美景。
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他一个人穿着西装站在二层的船桥廊上,望着海面的神色寂寥。
笑意一点点的从脸上消失,我顿足止步不前,我知道他在想别人。
在我们的婚礼上。
他或许在想在另一端的大草原上,有个姑娘叼着狗尾巴草,躺在广袤的大草原上,身边趴着乖巧的牧羊犬,她赶着五千头羊,望着天上的团团云朵,那样惬意和快乐,无拘无束。
那是他触碰不到的美梦。
我想了想,还是提着婚纱的裙摆默然退下去了。
就像很多很多年前,在接到顾淮的那个电话之后,我在赶赴宋宋邀请我看Quella的艺术展之约时,在半路上我突然改变主意,我跟司机说:「掉头,去顾淮家。」
那个司机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为难的说:「小姐,您父亲派人跟着你。」
我面无表情,敲着他的椅子后背,有种义无反顾的破釜沉舟,我说:「掉头。」
他顿了顿,开去了顾淮公寓。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想,我那样坚定的走向他,但是在电梯门口,透过敞开的门,我看到哭泣拥抱顾淮的聂初云,所以我对他们那晚的情形如此清楚。
过了很久,我看见顾淮伸手回抱住聂初云,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楚的释怀还是怅然,我看见他的口型,他说:「来的竟是你,怎么会是你。」
我只是晚了一小步,然后错过了这一生。
我当时可以出声,可以进去,但我望着他们,理智却突然回笼,我想到我的母亲,她不甘心的死死握住我的手腕,浮肿的脸看不见以前秀美的痕迹,她说:「阿璇,你要争气,不能将我打拼下来的东西拱手让人。」
于是我一点一点的退回去了。
我为他勇敢过,我们这样的人,权衡利弊,永远利字当头,我也曾为他奋不顾身、不顾一切过。
我是真的真真切切的喜欢过他。
只是我顾虑太多,勇气太少,我们从小生长的环境都在告诉我们要永远做对自己最对的选择,我在离他最近的时候转身离开。
但至少,我为他放下过所有的权衡利弊。
不过现在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不会知道我这样冷静冷血漠然的人也朝他奔赴过。
以前是因为说不出口,而现在,是因为没必要说了。
聂初云这个善良天真的姑娘将会一辈子烙印在他的心上,不会有人替代她身上的那份纯粹,那是我们向往却无法真正拥有的洒脱。
我拎着婚纱的裙摆一阶阶的下楼梯,远处的朋友们在大笑着朝我招手,让我快点过去跳舞,游艇、昂贵的香槟、鲜花、灿烂而光明坦荡的未来。
内心倦怠到了极致,真是没有意思啊,但我嘴角上扬,朝他们回以得体大方、看起来很快乐的微笑,我说:「来了。」
踏着满地的玫瑰花瓣,我想到身后顾淮脸上寂寥惆怅的表情。
没关系,我想,他心里可以永远有位置缅怀他最爱的人,可是能陪他并肩作战,能在这无趣糟糕又无聊的漫长岁月里坚定不移的做他最强后盾,能陪他一起冲锋陷阵的,只会是我。
我们才是最佳搭档。
我庆幸最后我的联姻对象还是他,从某种意义上,我也算得偿所愿。
新婚快乐,谢璇,我在心里默默祝福自己。
迟来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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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失落乐园
二十二划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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