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个星期,我在医院待了两个星期,因为怕打扰,加上我在医院也忙,所以这两周我们只打过寥寥几次电话,每次都是匆匆和他说一下他妈妈的情况就挂了。
我是家中独女,从小也算是被捧在父母掌心里长大的,我一个在自己家小区里都能迷路的人,那段时间在医院挂号,办理住院手续,缴费,给聂烽妈妈找住院楼栋找楼层找房号,办理各种复杂的入院手续,去食堂,打开水,找微波炉,找地方买生活用品。
我还要等在手术室外,做完手术后还要照顾他妈洗漱生理按摩饮食,那个时候窝在椅子上蜷缩一起,盯着他妈妈手术完时不时报警的心电图不敢闭眼睛。
等他妈妈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我因为过度疲劳和低血糖直接晕倒在医院的走廊里。
等到我吊完葡萄糖醒过来,躺在病床上看到我们共同的朋友在群里发的他们庆功宴的照片。
那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世界,喧嚣热闹,歌舞升平,他们举着酒杯大笑着庆祝,照片里的顾笑烟坐在聂烽的身边,笑的倒在他身上。
聂烽偏头正注视着她,脸上含笑,也是愉悦的笑意。
他的另一只手虚虚护在她的身后,像是怕她笑的太开心不小心跌倒。
那是一个半环抱的保护姿态。
17
我不知道他们在B城的两个星期发生了什么。
但爱情萌发的温床其实不难猜,朝夕相处的并肩奋斗,事业理念上的高度契合,专业知识的相互沟通,加上一起经历和投资商谈判的共患难……
或许是晚上一起加班商量提报方案的时候,或许是每天默契的咖啡,或许是深夜一起吃夜宵那种暧昧的氛围,又或者是顾笑烟在聊起技术算法时熠熠生辉的自信……
这些无数个瞬间组成聂烽心动的理由,虽然不道德,但古斯塔夫·勒庞很早之前就在他的《乌合之众》里说过:
「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大概是从B城回来的第三个星期,有次我去浴室的时候,看见他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练习:「尔槐,我们分手吧。」
顿了顿,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又说:「尔槐,对不起,我喜欢上别人了。」
「尔槐,对不起,我给你股份,我会补偿你这些年的青春损失,但我真的喜欢上别人了,我们分手吧。」
「尔槐,我……」
他可能自己也觉得荒谬,一遍一遍的台词说下来,最后对着镜中的自己,他突然一拳狠狠的砸向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我听见他低声的骂:「聂烽,你疯了。」
我蹑手蹑脚的走开,然后看见顾笑烟给聂烽发的一条微信,她问:「你什么时候和她摊牌?感情的事越拖对谁都越不好。」
那段时间我其实想了很多,当然我没有大吵大闹。
聂烽也一直没把他练习的分手台词说出口,但他没说,他妈妈先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