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婆不到三十便守了寡,一双儿女十六七岁在县外遇见山匪丢了性命,此后便得了失心疯,记忆一直停留在儿女出门那日。”
周解声音很轻,语调平淡却叫叶沅嗅到悲伤与惆怅。
“大夫说,她可能就这一两日了。”
“叶大人是如何看待幻术的?”
周解第一次正经的唤她大人,视线也随之落在她脸上。
叶沅略微想了想道:“奇妙多变,可作刀剑亦可是善法。”
比如周解所用。
如果不是周解会幻术将死的钱婆婆,见不到心心念念的儿女,她会抱憾而死。他们知道这是假的,可对于钱婆婆来说,是真,是生命换不来的儿女归家了。
“是。”
周解收回目光转而看那被风吹动的榆树叶,绿色的叶子沙沙作响。
“幻术可作杀人刀,也可作救人之术。这世上没有生来的恶术,只有作恶的人。”
叶沅敏锐察觉到周解已接纳她,他会用心帮她查案。
因为,他的幻术是善,纵火之人,是恶。
按着名单上的行商逐个查,两人一下午查到最可疑的一个见了他们就跑,叶沅与周解配合追上一查,带的是禁书,全是不许刊印的话本子,与纵火案全然无关。
叶沅丧气的划掉行商名字。
周解见她失了精气神打哈哈道:“恭喜老爷,这才上任数日便破一起贩卖禁书案,老爷今后定然官运亨通平步青云!”
“周解,你该庆幸说瞎话是不用负责的。”
周解耸肩,双手抱住后脑勺,“还有两个,吃碗面再去?”
叶沅脸都绿了。
“不吃了,现在就去。”
因走马街火灾一事诡异吓人行商们都换到了其他街道居住,好些都离走马街远远的。但他们现在要找的域外行商还住在走马街。
“福星客栈。”
叶沅问,“在哪儿?”
周解伸手一指,“遇仙楼左手边第四个客栈是也。”
说着他意味深长道:“这域外商人倒是胆儿大。”
叶沅心念一动,收了单子道:“走。”
到走马街夜色已至,四处灯火已亮起,但因才失火各个商铺的伙计都极小心看护灯烛,各家门口都放着两个水缸。
叶沅亮明了身份掌柜点头哈腰带他们上楼,行商住二楼尽头处。
掌柜敲了门,过了会儿有人来开了门。
偏瘦的中年男子神情不悦,“什么事?”
叶沅开口交涉,周解抱胸摸着下巴眼神游进屋内。
桌边还坐着两个男子,一人稍年轻些看起来二十多岁,一人大约四十岁上下。
见县太爷来了他们没有再交谈,但也没出来见叶沅。
对于周解探究的目光他们似很不高兴,年轻人欲起身被年老的眼神制止。
“大爷们打哪儿来的?汉语说得倒是挺不错的,若非相貌不似中原人还以为诸位是中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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