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男性!
当天取样的情形我还清楚记得,监狱隔「爱心关怀所」不远,取样地点就定在「爱心关怀所」的办公室里。
我和杨姐赶到后,五个人一字排开,神色各异。干警A神色很是自然,表示听从领导的安排,配合工作,很自觉地伸出中指。干警B却略有紧张,说自己天生怕疼,果然杨姐一针扎下去,一个小小的创口居然让他直咧嘴。
快递小哥明显很紧张,但还是比较配合,想必之前有人专门和其交待过,告诉他想洗脱嫌疑只有这一个办法,等取了血之后,还盯着我们不动,最后傻愣愣地问了一句「就完了?」
而两个孩子则非常紧张,当我准备好器械拿出针头后都浑身哆嗦,在「爱心关怀所」阿姨的劝导之下,才稍稍安心,战战兢兢让我们取了血痕。小孩甲还稍微坚强一点,只是取样的时候咬了咬嘴唇,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小孩乙却当场大哭起来,问杨姐手术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我们面面相窥,这人小鬼大的家伙,谁教会他问这些的?
杨姐取样时,仔细关注每一个人的神情。
回中心的路上,小谢问杨姐哪一个人像真正的嫌疑人,杨姐示意我先说说看法。
我思虑了半晌道:「正常情况下,男性要到十三岁才能生育,两个孩子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可能性太小了。快递小哥有点紧张,但这个紧张是表现在对取样一事上,其他方面很正常,他的可能性也不大。干警A整个过程都很自然,很坦荡,可能性也很小。只有干警B,一个堂堂的监狱干警,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取个样还那么紧张,而且还说自己怕痛,怕疼怎么可能入这行?」
杨姐哈哈一笑道:「老实说,这次是唯一一次我从嫌疑人身上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事件,所以才要你说说,也算是给我理理头绪。」
几个嫌疑人的鉴定结果出来,果然都是排除,当我们当结果告诉小谢后。小谢说,这是她们局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查案的时真正陷入完全的僵局。
只有这个案件中,是真正的完全没有嫌疑人了。
得到消息后我坐立不安,想到我们中心发生过的诡异事件,忍不住又给小谢打了个电话,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测:在监狱干警或者施雨狱友中会有变性人或者双性人,和施雨发生关系,导致施雨怀孕?
小谢接了我的电话,笑了半个小时,最后道:「你的思想果然和你的人一样龌龊,不过老实告诉你,我们一开始也想到了,但女子监狱可不像其他地方,所有人员都经过严格体检才进去,确保不会混入你说的什么变性人双性人之类。而爱心关怀所的阿姨也都做过严格的体检,确保没有这种人。你这个猜测,完全不成立。」
听完之后我也傻眼了,距离事发已有十几天了,案子依旧陷入僵局。
当然,这个事件如果找不出真相的话,我也不会讲出来,因为过了十几天,传出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施雨越狱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越狱的地点并不是在监狱,而是在某一个妇科医院!
当时的施雨,正在申请「监外执行」。我们国家的法规规定,妇女在怀孕哺乳期间,可以申请「监外执行」,即回家执行刑。而施雨这种情况,要等批示下来也不是一时候半会的事情,当时施雨肚子还不大,七八十天左右,只需要定期检查一下即可,因为监狱里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都是安排女干警陪同施雨去市内医院检查,当天去当天回,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也不算违反规定。
就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施雨居然趁着干警稍微疏忽,逃走了!当然施雨只跑了一点点距离,几乎是刚离开医院不远就被抓捕了,毕竟一个怀着孩子的孕妇怎么可能逃脱干警的围堵。
事后查看摄像头,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施雨逃跑的速度非常之快!对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都不在乎,这和之前在监狱里干警们问起她对孩子怎么想,她态度坚决一定要将肚子里的孩子保住的反应完全不符。
明明可以等着「监外执行」的批示下来就可以暂时出狱,为什么她却一定要提前逃跑,难道她不知道逃狱会遭受到远比她之前更严重的刑罚吗?
(8)
之前曾提到过,事件爆发的当天,警方第一时间对施雨进行了询问,但施雨总是坚持同样的说法,事件中的受害者是这种态度,警官也很是无奈,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调查。
当时的施雨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情绪低落,问十句回一句,对肚子里孩子父亲是谁一事毫不关心,却对孩子异常关心,总是唠叨着说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要任何人来伤害他。
施雨被抓捕后的动作更加怪异,一反之前沉默不语、只说要保护好孩子的状态,向警员跪地又哭又闹,说希望尽快得到「监外执行」的批准,就算自己之后再多判两三年也心甘情愿。
警官敏锐地感觉到施雨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裂缝,决定再次紧急询问。
这一次,施雨终于将内心潜藏已久的一个秘密说了出来。
这个秘密,居然和施雨父母的去世有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