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样,陆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没用的东西!”
“哥他不会说话,没法解释,爸,你别逼他了。”
陆元忽然小声说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滴水落入沸腾的油锅里,场面再度失控。
“不会说话就不能用别的方式吗?”
陆夫人的语气带着数不尽的失望。
“陆景明,你为什么永远不肯和我们沟通?我们是一家人啊。”
陆景明猛地抬头,眼角眉梢尽是嘲弄的意味。
陆夫人被这眼神触怒,声音乍然尖利,“不会说话是吧?”
她上前拽下陆景明的书包,从里面胡乱翻出笔记本和笔,扬手扔到他的脸上。
“好,纸给你笔给你,你给我写!”她罕见的歇斯底里,“今天你就是写,也要把对不起三个字给我写出来!”
陆景明没有动,只是睁着乌黑的眼珠看着她,里面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的死去。
陆夫人再也受不了,高高举起了手。
疲倦如潮水席卷全身,陆景明轻轻闭上了眼。
“陆同学。”
下一秒,有人叫他的名字,嗓音清脆,像是玉珠儿落了盘。
声音并不大,却让原本喧闹的客厅诡异的安静下来。
陆景明缓缓睁开眼,循着声音回头。
是沈熹。
她就站在门口,背后是浓稠的黑暗,面前是明晃晃的灯光。
光与暗的交界处,她全身笼罩了一层金粉似的薄光,点亮他漆黑双眸。
“陆同学。”
在所有人或震惊或后悔的视线里,她专注的看着他,晃了晃手上的盒子,声音很轻:
“要吃巧克力吗?”
……
有那么一刻,陆景明不敢呼吸。
心底忽地升腾而起难以言状的羞耻和恐慌,裹挟了一点别的什么情愫,密密麻麻的从心脏,传至四肢百骸。
它们咬开血肉,钻入骨髓,几乎将他啃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