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了情况。
她所攻读的硕士专业的研究生导师顾一鸣今年才四十三岁,年轻有为,思想活跃。付家敏没有拿回样本数据,他也不生气:「和我们合作的学校还有好几个,你改天再去取一份。」
「都被那个外地的女孩打乱了,您不知道,又哭又闹的,惊动了好多人。」付家敏想起那个叫白欣容的女孩,还是有点愤愤不平。
「可能是有什么心理疾病,还是受到什么打击了?」顾一鸣摇摇头。
他们两个暂时都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了,叶安逸是不是还没有回学校?」顾一鸣问付家敏问,「她要回来了,这个课题可以和你一起做。」
付家敏苦着脸说:「别提了,暑假的时候,她去医院实习,闹出这么大一个案子,带她的实习老师还死了,我已经以为她够惨了。谁知道听说她外出散心,去了一趟广西,然后受了重伤被送回来的,现在还在住院呢!」
「还在住院?这伤得有多重……」顾一鸣忍不住说,「她那张脸看起来有点不太像北方人,但是听说她是北京本地人,中学大学都是在北京上的学啊!她祖籍是广西那边的?」
「不清楚,反正和那边有点渊源。」付家敏挠挠头,「虽然听说是北京长大的土著吧,但是很少听说她提到家里人,她好像还有个妹妹,去南方读书了。说到叶安逸,我去医院看过她一次,伤得那可是真重……而且好像都是外伤……护士们都好奇,说她是不是在南方参加什么古惑仔的械斗才能伤成这样子,根本就不像那种意外受伤的,全身好几个地方都是重大外力……」
「这个课题就拜托你和她一起做吧,」顾一鸣揉揉脑袋打断了她喋喋不休的话,「她在医院实习卷进那个案子我听说过了,也不怪她。实习拟定的那个论文题目,很难做出实验设计……缺乏数据支持,所以她的课题还得和你一起做。」
「哈?那她住院要住个一年半载的,我岂不是要一直一个人做了?」付家敏哭丧着脸说。
「还有学姐带你们,不要紧的。」顾一鸣摆手。
这个课题应该还比较适合叶安逸。唉,想到上次去医院实习,叶安逸摊上这么大一件事,搞得整个人好像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去南方旅游还重伤回来,真的蛮可怜的。
付家敏磨磨蹭蹭还不肯走,顾一鸣问她:「你干嘛,还有别的事?」
付家敏斗胆说:「老师啊,那个叶安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刑事案件?校方也没有收到通知吗?」
「没有。」顾一鸣八风吹不动的样子,「也许是意外不小心摔到了吧。」
付家敏心里吐舌头:别开玩笑了,她亲自去医院看过她,那种伤一看就是被打的,怎么看都不像摔的!
付家敏捧着一堆书单悻悻然的回去了。顾一鸣继续看自己的材料,这时头发花白的齐思远教授端着茶杯从旁边的茶水间踱步走出来,刚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试探性问顾一鸣:「你真让她去找叶安逸去了?」
「是的,」顾一鸣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他对这位老教授还是相当敬重的,「自杀或者自残的青少年这两年数据都有上升的趋势,值得引起重视。」
「你打算要让你的学生立这个课题吗?」齐思远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对。」顾一鸣说。
「我都听说了,上个月有青少年心理干预组织的人来咱们学校找过你,是想借助我们学院的力量吧,」齐思远头疼的揉了揉头,「但是叶安逸是我的学生。现在临时让她换去做你的课题……唉,真是麻烦你了。」
「没关系,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顾一鸣笑笑。
「她不是科班出身,」齐思远眯着眼睛看着茶杯上袅袅而起的水汽,慢慢地说,「当初收她做学生的时候,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股灵气,但是没想到她一直就进入不了状况似的。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不太适合做基础研究,让她换个课题也许更好一些。」
「齐教授您对学生永远是那么因材施教,」顾一鸣由衷地说,「当年我也是有幸在刚进入这个专业的学习阶段遇上了您,所以才有了今天。」
「都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齐思远挥挥手。
这两位教授一老一少,都是心理研究院极具特色的两位学者,并且他们还有过师生之缘。顾一鸣在本校读本科的时候,齐思远曾经是他一门课的老师,不过他没有投入到齐思远的基础学术研究,出国拿了博士学位之后,他更专注于社会心理学的应用领域方面。
——至于叶安逸,顾一鸣之前就听说过齐思远的这个学生,暑假的时候就让她去一家精神病医院实习,结果那家精神病医院似乎出了个奇怪的案子。这个案子到底如何,那位女生回来也是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她回来的论文选了情绪记忆方面的课题,齐思远就认为这个课题实在很难用数据来证明,在收到她的E-mail之后,思虑再三想建议她放弃。
结果开学的时候,听说这个女生又受了重伤进了医院,一直住院到现在都没有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