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没资格,从头到尾,是端木敏一个人的独角戏。
既是独角戏,就要独自吞咽一切泪和苦,千万别同旁人细叙。
因为只会讨一句「活该」。
无数的细乐、欢呼庆贺声,排山倒海似的。
紫色圆形车盖,火红帷幕,四面八方地压迫着,窒息。
花车像一叶孤舟,被风浪裹挟着,起起伏伏。
有人放声笑:「三公子,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赶着见什么花姐儿?」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去见媳妇……」
紧接着连叠声哎哟……三公子一定是踹了那人。
长睫毛,坏脾气。
三公子原来这么粗鲁。他在我面前伪装得很好啊。
我记起来他那天晚上说的:「在你这,总是好的就行了。」
我刚刚想露出微笑,可是那笑还来不及浮上唇,就消散了。
他说他要去见媳妇。
哦,见阿芷。阿芷那天还告诉我,三公子答应她,等他三个月后回来,娶她。
他们不会再蹉跎了。
三公子为了阿芷,拼命地从沼泽里爬起来,上岸。
他有他想要守护的人。
很不容易,我渐渐松开那被绞得凌乱惨淡的彩带。
改变三公子的不是我,我只是路过他生命的一个过客。
问候,寒暄,道别,不动声色地道别。
每个人都回到自己原本的航道上,扬帆,各奔东西。
花车又继续荡漾了,狂风骤雨,没有依靠、着落。
我捡回红盖头,上面五光十色的宝石闪得眼睛发疼。
可是不能掉眼泪,端庄的皇后娘娘不能在今日叫脂粉消融。
「今天还真是吉日……」
三公子似乎被这铺天盖地的喜庆渲染了,声音夹带着欢愉。
有人欢声笑语:「端木家的嫡女好福气咯。」
「端木家的嫡女?没见过。」
「是啊,听说是道士给占了卦,说成亲前不能留在晋都,否则要惹祸,所以打小就养在幽州她祖母身边了……」
那人说得有几分对,道士说,我命中有一道桃花劫,要躲,得躲到幽州去。可道士哪里算到,那个会让我犯桃花劫的晋都人,也到幽州去了。
这桃花劫,躲也躲不掉的。
「呵,迷信。」三公子轻慢的笑声。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