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没用,东子。想不吵简单啊,想让我闭嘴简单啊,拿钱来。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吵?你要是一个月多挣个三两万的,我都懒得跟你吵。」
我真的不想再无意义地吵下去,我想安稳地在家睡个觉,明天一早就是会议,到现在我汇报用的表格还没整理完。
可除了沉默,我实在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怎么,又装哑巴了?你瞧你现在那窝囊样!我真看不起你!」
她言语越来越过分,甚至夹杂着脏字。
我闭上眼,全身不住地发抖,任凭她一句句的咒骂吼在我耳边,唾沫飞溅在我脸上。
「早知道现在这样,当初这孩子我就该打掉!」
她最后吼出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心头。
我猛地睁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住她。
「你刚才说什么?」我冰冷地问。
「这回说到你心坎儿了?没听清我再说一遍。」
极度的气愤让我全身无法抑制地抖动,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右手死命地握紧拳头。
「我说我当初就该……」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挥起拳头重重砸在了身旁的鞋柜上。
鞋柜薄薄的木板被拳头砸出一个坑,翻起的木条边缘瞬间扎进手中,鲜血顷刻涌出。
岳母闻声冲出了房间,她奔过来挡在老婆身前,对我吼道:
「大半夜发什么疯!」
然后紧张地查看自己女儿有没有受伤。
我表情木然地站着,右手已经麻木。
我没有看伤口,只是感觉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我穿着拖鞋的脚面上。
3
时间很快到了春节前夕,我所在的公司开始冲刺业绩。
作为市场部一个卑微的社畜,我没日没夜地忙碌,酒局也多到让我胆寒。
陪客户的应酬一个接一个,酒喝了吐,吐完再回来接着喝,脑袋几乎每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同事问我为啥这么拼命,我笑着调侃:我热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都是因为明年开春女儿就该考虑上幼儿园了。
高昂的学费如一列重重的列车在身后追赶着我,不想粉身碎骨,就只能跑得快点,再快点。
某天我陪同老板参加一个重要客户的酒局。
饭店包房内,烟雾缭绕,酒气弥漫。
老板不断地暗示我敬酒,我只得一次次起身吹着五彩斑斓的彩虹屁,然后又一次次地跑去洗手间,一次次地用手抠嗓子眼催吐。
直到最后一次,我隐约看到呕吐物中间杂着一抹鲜红。
回到酒桌,我意识恍惚,只感觉胃里剧烈绞痛。
但在老板的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