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取经路上,我终究知道了答案。
我被锁至天牢,数日不审不问,直到太白金星入狱相见。
太白金星摇头不已,「天蓬,你好糊涂,好糊涂!」
我想起当日的「夫复何求」,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事已至此,我不想耍赖否认,也不怕遭致重责。
我只是好奇,当年灵犀儿也是天蓬元帅,到底犯了何事,会被鞭责三千,贬至北冥深海。
我还好奇,我这个天蓬元帅,会被如何处置?
难不成,跟灵犀儿锁在一起,然后一起抬头望月?
太白金星手捻胡须,「天蓬,你已自毁前程,断无可恕,此节不在话下。然则嫦娥之前程,你岂可不顾?」
这老儿倒是认穴奇准!没奈何,我只好开口:「老李,岂不闻『一人做事一人当』?」
太白摇头,「蟠桃是你私相授受,吃蟠桃的却是嫦娥,就问『两人做事』,如何『一人当』?」
我嘿嘿一笑,「老倌儿,绕什么弯子?我这儿捆绑太紧,实无法见礼,就当我给你顿首作揖了。你来找我,必有妙法教我。」
太白苦笑,「天蓬,你自是心有灵犀,一点即通!既如此,又何以做事不思后果,如此草莽?」
我脖子一梗,「若劝人改性,老李,走好不送!」
太白掏出一份写好的供状,「方法其实简单,更不难想。若想『一人当』,那自是『一人做事』。」
不得不说,这份供状编得应景到位、天衣无缝。
我哈哈一笑,用嘴咬笔,在太白金星写好的供状上,签字画押。
打神台上,六丁六甲分列两厢,大力鬼王手执金锤。
太白金星朗声宣旨:「罪仙朱讳五能,自领天蓬元帅,凡心未尽涤,色欲未断根。醉酒擅闯月宫,调戏嫦娥,更兼逼食蟠桃,欲行不轨,嫦娥不堪其辱,告之玉帝。罪仙供认不讳,可明正典刑。着打神台重锤二千,贬下凡尘!」
真疼,真的很疼!
比两千锤更疼的,是作为受害者和举报者的嫦娥,按玉帝旨意观刑。
她面目冷淡,竭力抑止表情,不曾有一丝动容。
我知道她心里有泪。
她心里的泪,该是为我而流!
夫复何求!
夫复何求!
且慢,我有一求!
肉身被锤烂,一灵真性被贬至凡间,倒也罢了!
可我这一灵真性,别给我投在母猪胎内啊!
我咬杀母猪,嗑死群彘,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哭笑不得。
想哭——这莲蓬长嘴、蒲扇大耳、钢锉的獠牙、狼犺的身体,简直就是一头老猪,叫我如何再见嫦娥?